骨灰都不会剩。

为了一个文明的延续，十万人的牺牲，并不算是多么沉重的代价——人类的战争杀死的人远比这个数字要多得多，如果把这个比作是一场买卖的话，简直可以用一本万利来形容。

但这事是不能用简单的利害关系来衡量的——一个能够把生命当作筹码、轻而易举地牺牲掉十万人的人，他的人将会在一次又一次这样的“易”中被逐渐消磨殆尽，最终变成像是机那样冷血的东西，没有任何，理智到近乎残忍。

不死船员会认为领导人类需要绝对的理智，人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讽刺的是，在人类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特”之中，人偏偏是那对抗侵蚀最有效的力量。失去人的人还能不能称作是人尚且不论，但这样的家伙，在面对意识层面的侵蚀的时候，往往是最先堕落的那一个。

烈的容易让人变得偏激，而绝对的理智则是会让人堕无尽的渊——和侵蚀的力量相比，人类的理智实在是太微不足了，就像一用黄沙筑成的堤坝，一冲就垮……唯有人的光辉，才能抵抗那而来的黑暗。

也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愚者才“制造”了柯岚，并且将最后的希望都托付到了他的上。

柯岚是不会轻易地牺牲掉这十万人的，这并不是什么妇人之仁，而是一对生命、对人类自的敬畏……如果在他心里，人都是可以被随便牺牲掉的“”的话，那么一直蛰伏在他脑袋里的那些危险的念将会瞬间冲破牢笼，扭曲、颠覆掉他的认知。

到那时候，他就真的不能算作是一个“人”了。

“通知斯卡号，让他们折返回大气层，让所有不能上太空的战斗机和机甲补充完弹药和燃料之后留来支援地面队，在保证地面队完全撤离战场之后，再来参与阻击作战。”猎犬思索了片刻，有些艰难地达了这条命令。

“那我们不就要孤军作战了么？”雷顿面难，“亚古纳可托尔的能量储备可都是消耗得差不多了，老狗你得想清楚啊。”

“快把命令转达过去，等会晚了就来不及了！”猎犬怒声，“孤军作战就孤军作战，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了，难你怕了？”

“我怕个卵！我是怕你这老骨遭不住，到时候折在太空里，连收尸都收不回来！”雷顿嘴上骂归骂，但手底还是很老实地把猎犬的命令给传达了去。

“那不好？”猎犬狠狠地瞪了雷顿一，用骂人一般的语气呛。

“好个，死了都没法土，飘在宇宙里像个孤魂野鬼一样。”

“你这么说，新纪元900年以前死的人都是野鬼了？”猎犬抬起一脚踹在了雷顿的上面，动作熟练到就像是练习过几百遍一样，“再说了，这颗地球也不是我们的那颗地球，我对它可没什么留恋的。”

“行了，斯卡号去支援地面队了。”雷顿皱眉，“至于咱们，再有六分钟就将抵达阻击地，这将会是一场苦战，大家……都好准备吧。”

“这一路过来，哪一场不是苦战了？”尹凡失声笑，拿起酒壶仰又去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