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锦瑟看主心骨似的看向沈北陌寻求指令。

沈北陌是太难受了，拂手：“他要坐就让他坐着，你歇着去，不用我。”然后往床上倒砸去，自己拉好了被褥。

平心而论，沈北陌的心，并不是适宜这假扮谁的活计，她心气不说，耐还差，短暂的几日或许还好，时间一她就难免疏忽间秉。

但秉又如何，谁规定了南邵的灵珑公主就一定是个弱似的，越是扭不自然越是招人怀疑。

锦瑟对沈北陌这副不拘小节的也是没有办法，她字是不可能真的退去歇着的，但也显然是赶不走贺霄，只能横在两人中间，在床榻边上整夜守着郡主，也算是比孤男寡女共一室要好些。

到了夜人静时分，床上的沈北陌发了难耐的动静，辗转反侧，惊醒了房的二人。

靠在床边的锦瑟还没来得及起，就听见沈北陌痛苦的一声闷哼，剧烈的咳嗽起来。

从卡丽娅城来的这一路上她都半夜咳嗽，但这次却格外严重，锦瑟惊慌：“郡主咳血了！”

贺霄大步冲过来查看况，正好便见沈北陌一淤血闷声吐在了床边，他一把将人拉起来靠在怀里防止她呛血，一边沉声吩咐锦瑟：“快去请郎中。”

“是！”锦瑟焦急冲了去。

贺霄看着怀中人苍白的面，心里也跟着难受，反手两指住她的几暂时减缓痛苦，快速搭上她的手腕勘察脉象。

然后大的男人跟被雷劈了似的僵住了。

沈北陌的脉象很，确是虚之症，但腔里蹿涌的那霸劲才是一切的源，损伤脏腑，损伤气血，那些寻常增补调理的药效本就压不住这气劲。

他虽然只是颇通药理，但自己从小练的功法，打在人上会呈现什么样的脉象，他再熟悉不过。

贺霄的指腹猛地弹开，被火了似的。

他见了鬼一般低盯着怀里沉甸甸的这。

从这个角度看去，沈北陌的额很饱满，现在上面浮着一层虚汗，往的睫也极，眉骨的沟壑，扮上妆能艳压群芳，但往往这骨相，任谁来夸第一句都是带着人的英气。

什么叫英气。

那两个字原本就是形容男更多些的。

贺霄疯狂回忆着跟她相遇之后的滴滴，越想手越颤抖，为什么她总能在一些不合时宜的时候，现在不该现的地方，无人的山谷里，往碧山庄去的野外。

仔细想来，那沈北陌虽然力气大且招式灵活，但形并算不得魁梧，放在男人中稍显纤细，但若是扮成个女人，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不突兀吗？或许旁人看来突兀极了，偏他被迷了睛蒙了心智。

初见时候他将她扛起来就觉到像扛了个男人。他在山谷里对她说要与沈北陌你死我活，她那般笃定说，说你死定了。还有那如一辙的发与瞳，明明一切都有迹可循，可恨他竟还自欺欺人盼望他们是兄妹！

贺霄现在满脑充斥的都是那双琥珀的睛，满是戏谑的笑意盯着他的模样。

这些所有的碎片被切割开来，撕碎，重组，拼凑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真相——

他贺霄堂堂九尺男儿，喜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

去他娘的竟是个男人！

贺霄无法接受这个真相，他觉自己置于一叶扁舟，在狂风骇浪里掀卷，晃得人目眩。

他凝视着沈北陌微弱起伏的，寝衣不算特别贴，但其实他见过她落之后衣衫单薄的模样。

可当时到底是非礼勿视，况且况急，他也不会像个登徒似的把注意力放在人家姑娘的上。

贺霄心里象是有两个思维在相互抗争，靖南船上浴房中的那一光乍现撞脑海里，但回忆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因为即便是那个时候，他也只是窥见了些廓，并未得其全貌。

更何况他自己本就算是半个江湖中人，比旁人更加明白江湖上的一些奇人异术，连易容缩骨这看似不可能的事都能惟妙惟肖，更别提是这简单的改变形貌，真要有心假扮，本不是什么难事。

靖南浴房里那时候她也是那么笑的，笑得玩味非常，满都是绪。

沈北陌也那么笑，像逗老鼠的猫，自负极了。

只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堂堂一个大将军，一个大男人，能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扮成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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