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侧开脑袋，显然才受了欺骗，不愿合了。

众人方才被药折腾得够呛，愣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徐缓地喂，小小一碗汤药，让他喂足了一刻钟，才算堪堪见了底。

云谏稍放松些，将汤药喂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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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谏微怔，不大明白地抬起了。

云谏直呼无辜：“我哥修，殿你同我讲佛……”

云谏心一，似有所地低。

见云谏目茫然，她大发慈悲地解释了句：“就是妄言，说谎话。”

云谏：“……”

“你们去回禀圣上，就说他喂去了。”她朝紫瑶等人吩咐。

云谏由她躲了会儿，才轻声说：“当时我在郜州，想着醒来见你，可是什么药都肯咽的。”

他闭嘴了。

“我真没想到，此远赴万里，竟然落到了你的手上。”

语戒’的信徒。传说中，鉴妄石负有甄谬之责，主一旦妄言，它就会光芒大盛，鉴破谎言。所以敢带着它修行的人，都是赤忱直言的良善信徒。”

浮光璀璨的玄珠串正在他腕间闪烁着。

两人惊讶看去，发现黎梨不知何时睁开了睛，想来听到了安煦赶人的话语，拉住云谏就不肯放手了。

两家的事，哪来的熏陶？

安煦一直静默着，直到看到这一幕，终是轻叹了声，站起来。

紫瑶见状，惊喜地看向安煦，后者在贵妃椅上稍微坐直了些。

“到时候我休沐，带你去看灯会……”

安煦没好气：“鉴妄石存世稀缺，加上这样的佛教传说，有佛陀化、赤忱行的名，向来被西域佛宗珍惜收藏，鲜少有传外世的。”

云谏意识问：“如何，好些了吗？”

“……她的朝珠？”

“大弘拢共只有一小块。”

谁知一只莹白纤细的手伸来，用力握住了他的胳膊，捉得袖衫都起了褶。

云谏就这样低声说了一句又一句，耐心地等着她张，再浅浅地喂了一勺又一勺。

“你也想想我，再吃一吧。”

云谏取了帕给黎梨净边的渍，这才舀了第二勺送到她嘴边。

云谏到底等到了这一句，没办法，只得松手准备将黎梨放。

安煦见他不算蠢到家，扫了他腕上的朝珠，浅哼一声：“当年她行举格，胆敢私裁朝珠，受了好一通严罚。”

侍女们应声退了大半，偌大的寝殿更空，煌煌烛火只照着榻上相依的两人，在黄的墙上落两的影。

“鉴妄石。”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

安煦瞟了自家外甥女被泪意浸的羽睫，淡声说：“传说嘉师菩萨见义无欺，想要帮助众生脱离施设假。”

安煦笑不笑：“那玩意漂亮得很，又珍稀罕见，你猜整个大弘，谁能得到它？”

云谏也松了一气，如释重负地搁药碗，意识就用指腹拭去了黎梨边的汤药渍。

云谏没听见赶人，就装着浑然不知，仍旧低看怀里的人。

满室安静，依稀能听见细瓷的药勺与药碗轻声撞响，众人都不自觉放缓了呼，寝殿之就只剩少年的话音，句句都说得极轻，几乎听不清。

少，总算没再吐来。

安煦走近前，懒洋洋地倚到床框边上，一双目里的眸光晃着，良久后忽然开了。

“他化了一块灵石，取名为鉴妄石，赐给了守‘不妄

云谏听了这番解释，更加茫然：“什么主妄言，鉴妄石就会光亮……”

“上元节快到了，不想看看我要扎什么样的灯么……”

满屋的人终于放悬着的心。

安煦一噎，恼羞成怒：“你平日也是这样跟迟迟嘴的吗？”

安煦嫌弃了：“你哥修行，你怎么毫无熏陶？”

公主不知该说天缘凑合，还是该说造化人，碎碎嘀咕了两声后，终于发话了。

“不是说有我在的时候，你都不会害怕么，你试试能不能再吃一……”

好半晌，半梦半醒的小郡主再次轻轻张了。

“行了，喂完药了，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