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在上，晚辈云谏……”

殿少年嗓音清越，随着院里楸树枝叶的摇响,告旋奉挂月九天。

和畅的秋风卷起一地的金黄落叶。

待云谏再次回到庙宇门前时，黎梨正捧着鸽笼笑得眉弯弯。

她指尖了那只蓬鸽。

“往后你就叫‘云三’！”

云谏：“……”

他步伐微顿，黎梨见到了他,提着鸽笼朝他跑来：“你将我的知己带回来了！”

她笑得愉快，转念又有些不满,嘟囔：“方才你去哪里了，我还想让你见见我母亲……”

“见了的,”云谏接过云三，轻声回,“我上过香了。”

黎梨有些意外：“上过香了？你同她说什么了？”

云谏牵起她往前走,低低笑了声。

“不告诉你。”

宣威节庆延续已久。

节庆前后的夜晚,郜州的百姓总会提起一盏盏荧荧灯火，踏威严城墙,来到数里外的凉沙漠上。

人群的闹会将沙洲的寂凉驱散。

大小篝火在黄沙坡上燃起，百姓们围坐在焰火边上饮酒谈笑，姑娘们悦耳的歌声悠扬娓娓，少年们在沙丘上游戏玩闹，追逐一帽、一件外裳，笑得朗开怀。

远还有孩童央着大人为他们烟，于是细白烟气窜上夜空，“嘭”声起，绚烂的彩绽开，照亮沙坡上一张张可掬的笑脸。

四人备了酒，也乡随俗地燃了堆小小的篝火。

受四周闹氛围的影响，萧玳与沈弈很快就喝得兴起，两人站在沙坡上，一个远眺着沙漠尽的遥遥金赫，声唱起了沙场战歌，另一个骋目极西的故土，纵声咏苍梧的诗词。

四周还有许多老百姓，十分捧场，替他们卖力鼓掌喝彩。

但也不妨碍黎梨觉得丢人。

她默默离那二人远些，往云谏边蹭去。

云谏也贪了杯，酒香满，屈起一条坐在沙坡上，撑手撑得恣肆。

见黎梨蹭过来，他稍微侧目投去一。

黎梨莫名觉他面上不显，但实际醉得不轻。

自二人在揽星楼里喝了那壶酒后，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他这样带着些难驯野气的神了。

他不会忘了她吧？

她试探地拉了拉他的袖，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拢掌心里肆意了。

“你的手好啊。”

黎梨：……

好消息，他没忘记她。

坏消息，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她权当没听见，耳边又传来沈弈的呼：“苍梧大小百余战，杀敌无遗残！”（1）

太过激昂，她忍不住回，小声问云谏：“苍梧离这儿很近么？”

云谏遥望西边，无际沙漠隐地平线。

他仍着她的手，懒洋洋应：“不近也不远，左右隔着五、六个城池。”

“哦……”

手上的力度实在难以忽视，黎梨甚至觉得有一些不清不白的意味，她想缩手，对方却不肯放。

“你再给我玩一会儿。”

黎梨：……听着更奇怪了。

她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小臂，只见玄的护腕扎得，勒的肌线条实又匀称。

黎梨看了半晌，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在他腕间划了个圈。

云谏顺着她指尖的动作望来。

黎梨在思索里轻声说：“听闻那年苍梧失守，大弘军队与胡虏鏖战七日，千难万险才破开城门，在夜夺回失城。”

她转看向云谏，终于问了句：“攻城那夜，你在吗？”

云谏仍注视着松松搭在他腕上的葱白指尖，良久后答：“在的。”

黎梨心了一拍。

她几乎就要脱问，她的朝珠是不是在他那里，却又生生止住了话。

他握着她的手还在微微颤着，不知何时才能重新握稳屠敌的弓，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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