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声响立即安静了，黎梨忙将老人搀了回来。

歪帽晃着手里的刀转了一圈，重新来到黎梨面前，神相当轻蔑：“告到官府去？”

他嗤笑：“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们就是县老爷手的得力差吏，收缴田赋之事，都是听了县老爷的命令才的！”

“别说打断一条胳膊一条了，只要能把田赋收齐，就算我割了你们的脑袋，他也不会有意见的！”

黎梨眸光微凉几分。

歪帽往人群近，刀得众人连连后退，他狠狠啐了一，破罐破摔。

“你们去告啊！这儿山皇帝远，县老爷就是王法！如今王法就站在我后，你们还能告到哪里去？”

“我劝你们最好识相一些，别听了这外地死丫的两句怂恿，就生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

他鼻哼了两声，举了刀又劈向黎梨边的粮车。

刀风几乎要着黎梨的畔划落，然而破空声来得更快，黎梨余光里只见有什么实件飞掷过来。

“啪”一声就砸到了那歪帽的脸上。

来人使足了力，石块的猛力冲击将他连人带刀拍飞去，直接掀到了泥里。

黎梨甚至没有回看，就真真松了一气。

他们总算赶来了。

她忙招呼乡邻们，速速推好自家粮车离开。

以那两人的脾气，待会拆了这儿都有可能。

果然云谏与萧玳落步到泥边，从上睥睨着啃了满满一泥的歪帽。

歪帽好不狼狈，连呸几嘴，仰骂咧：“我日你们大——”

萧玳抬踩住他的，一脚又将他踩回了泥里。

听着面“咕噜咕噜”的泡声，他愉悦地笑了起来，向云谏问：“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云谏也笑了：“似乎是一条泥狗在讨饶。”

萧玳松了，将那人踢翻过，俯：“还提着刀呢，欺负老弱妇孺，你能是什么好货？”

歪帽好险过气来，被赶来的其余差吏扶了起。他淌着浑泥，怒目瞪向面前二人：“你们好大的胆，可知我是谁！”

萧玳笑了声：“你可知我是谁？”

歪帽自然知，是踩着他的脑袋害他吃泥的瞎玩意。

他气恼得用力抹了一把脸，朝边人喝：“还愣着什么，把他们拿啊！”

旁边的差吏恍然醒神，有几人手快，提起刀刃就冲上前去。

然而就是个利剑鞘的工夫，寒芒划闪，差吏们还没看清对面的招式，自家的兄弟就捂着新伤倒了地。

歪帽瞳孔颤了颤，望着对面区区两影，不信这个邪：“一起上，都给我一起上！”

刀蜂拥而至，云谏与萧玳索分开了距离。

二人自小跟着京中好的武学师傅，得了空就混在云将的营中，面对这群没有正经习过武的差吏，砍人就跟切菜一般轻易。

云谏留了手，招招都避开了对面的要害，他没大上心，料想着萧玳也不会吃力，却没想到只是一晃的时间，就听到黎梨的惊慌尖叫声。

“五哥！”

他转看去，只见那歪帽不知从哪拉了个落单的娃娃过来，一脚踹到了萧玳面前。

萧玳生怕误伤，急忙收了剑势，横剑挡开前的兵，然而真正致命的利却在他后跃起——

歪帽举起刀，径直照着他的脖颈砍去。

黎梨的心都跃到了嗓里。

那边云谏猛地踹开前的杂兵，将手中剑用力投掷去。

只听见“扑哧”声响起，血从腹腔飞溅来，那歪帽转瞬就被扎了个对穿，一刻整个人就被剑牢牢钉在了地上。

他“哇”地张汩汩吐血。

见要闹人命，差吏们吓得丢盔弃甲，连带爬地去到歪帽边，却又束手无策不敢碰他：“大哥，大哥！”

黎梨捂着慌的心扑去另一边：“五哥，没事吧？”

萧玳摇摇，将那娃娃推给她：“你走远些。”

他信手收了自己的剑，款步来到歪帽边，看着垂死挣扎的人，很好心地帮他移除了阻碍——将云谏的剑了来。

污浊的血没了堵，溅得更是汹涌，歪帽痛得搐，还想叫骂，一张又被血噎住咙，没多就蹬直了。

“大哥啊！”他的同伴大喊了声，抱着他的尸捶地嚎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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