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的人，那时对他该有多么的失望，又是怀揣着怎样沉的绝望才会挥刀见血？

傅至景放书卷，拿手背轻轻地蹭了蹭孟渔的脸，岂知熟睡的孟渔竟往他掌心蹭了蹭，仿佛还是从前依赖他的模样。

他弯了弯角，不由得俯亲吻孟渔的额间，动作轻盈，孟渔却还是有所察觉，迷糊地睁开。

放大的五官映帘，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睡得昏沉的脑袋一时转不过弯。

过往多年相养成的习惯不是他想摒弃就能摈弃的，有许多个数不清的时刻，他就这样和傅至景腻在榻上，手缠着手，缠着，怎样都嫌不够的亲昵。

两人都有些怀的目光在微凉的空气里汇，孟渔不自觉地抓了床褥，摸到寝被上绣着的一朵金莲，等傅至景俯要亲他的时猛地清醒过来，伸手推开了对方。

孟渔三两爬到最里去，羞恼地瞪着靠回床沿的傅至景，“你怎么上来了？”

他不愿意和傅至景共枕而眠，提过要搬太和殿，傅至景不同意，向他承诺只睡窗边的卧榻，绝不越界。

孟渔勉信他，可这才多少天，傅至景就言而无信了。

面对他的质问，傅至景显得倒很坦，拿过盖在床沿的书册：“一时忘了，你不要见怪。”

整座皇城都是傅至景的，他想去哪儿有谁能阻止得了，无非是看他愿不愿意信守承诺罢了。

孟渔始终觉着傅至景总有一天会发作，想来只是时日短的问题，难不成真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帝王的耐心吗？

见傅至景了榻，他见好就收，裹着被彻底睡不着了。

两人难得平和地共，片刻，傅至景：“华东的坝已然建成，蒋文凌不日回京。”

这是朝堂的事，本不必对孟渔说，但听见故人之名，他的脸不由得微微一变，抿着没说话。

傅至景细细地端详他的神，突然提起旧事，“当年蒋文凌落魄之际，你前去看过他。”

孟渔藏在被里的两只手张地握着，小声说：“我那时叫他一声五哥，去看他有什么不可以？”他抬起来直视傅至景，“难你忘记了，若不是你让我假冒皇，我哪里会与这些皇亲国戚有？”

傅至景默了一瞬，“我不是在盘问你，你不必如此张。”

孟渔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可傅至景是何等的锐，怎么会无缘无故在他跟前提些无关要的事？

蒋文凌既要回京，隐姓埋名的诺布势必也会跟着回来。

满朝都知当年的蒙古质病死在行军的途中，可若是被人发现诺布还活着，刘翊就是失职欺君的大罪。

前尘往事竟给多年后埋了个祸，孟渔心中纷不已，拿被蒙将自己盖住。

纵然孟渔有意隐藏，傅至景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不动声地将他的一系列小动作看在里。

华东的坝早已在年初完工，理来说蒋文凌应当亲自回京复命，却迟迟不启程，那会儿傅至景心有疑窦，但因刚登基不久，忙着稳定朝纲，就将这事搁置一旁，直到前几日才记起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