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端端活在世间的人如何化作魂魄在梦中与他幽会呢？

孟渔失的五年时光、与林明环朦胧的恋、烧毁的婚契这三样东西会一辈像鱼刺似的卡在傅至景的咙里，吐不来咽不去。

孟渔的双臂攀住他的肩。

傅至景用力地吻住了孟渔，一遍遍在心底告诉自己，孟渔还活在这个世间对他而言已是恩赐，在无数个魂牵梦萦的日夜，他多么盼望着孟渔能与他重聚，他如偿所愿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傅至景角动，擒住他的肩膀将人抓着坐起来，“朕在问你话，回答。”

孟渔还以为满是萤火虫的草丛里，迷迷瞪瞪地抿了被亲得漉漉红艳艳的，傅至景的声音把他从小渔村扯到了，他茫然地看了面铁青的枕边人，翻过又要睡。

孟渔被他疼了，皱着眉挣扎，挣得越厉害，傅至景力度就越大，疼得他冒泪，委屈地：“明环不会这样对我，我要回去了。”

傅至景将被掀开一角，孟渔的两颊被闷得绯红，睛闭着，仿佛是睡着了，不知他说的话听了多少。

但归到底，是他在五年前害得孟渔险些枉死才有了而后，他再气恨再怨怼，最该怪的罪魁祸首也是他自己。

傅至景猛地顿住，意识到什么，浑的血都在一瞬间逆，他大力将孟渔晃醒，涩声诘问：“你和林明环，你们？”

张太医也想跪来给孟渔嗑两个响。

孟渔不肯开，只好由傅至景打开话匣。

他并非擅袒心声的，从前如此，现在亦然，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于启齿，但终究还是搂着孟渔把那句藏多年的话挤了来，“这几年，我很挂念你。”

话落惊觉红了眶。

于是无辜张太医被提溜过来斥了一通，新帝要他回去研制些稍微能的方，“你这东西要少君怎么喝？”

语气还算循循善诱，但不提小渔村还好，一提起来孟渔更惆怅了，手脚都被束缚住，把脸也给蒙被里。

恰巧监端上熬好的药，傅至景抬手接过，没立刻喂给孟渔，自己先抿了一，苦涩异常。

傅至景凑近了，住孟渔泽的双，自顾自地亲了会。

傅至景死死将想要爬床的孟渔摁住，听见孟渔拿林明环跟自己对比，一把火噌地从心烧到了五脏六腑。

“我以为你不愿意来梦里见我，如今想想，你不来才是对的。”

他没料到会得到孟渔的回应，心中喜悦，与半睡半醒的孟渔缠，还想更近一步时，听见孟渔极轻的一声呢喃，叫他，“明环……”

若真闹到那一步，他与孟渔从前的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像怀揣了一个不知何时炸响的惊天大雷，等待清醒过后的孟渔用怒火和泪来质问他。

“从前、从前的事等你想起来，我再一桩桩向你赔罪。”傅至景如鲠在，“孟渔，你受苦了，往后不会再有人把我们分开……”

他还是希望孟渔能记起他，哪怕是恨他气他，至少不是他一人在唱独角戏。

他盯着孟渔的嘴，竟不敢再问，怕得到的真相让他难以承受。

他心中涌现一一拳打在棉上的无力，好像无论说得再多，孟渔都难以意会，与对鼓簧无异——有那么一瞬间，他觉着孟渔是故意的，但如果孟渔已经记起前尘往事，绝不可能还如此乖顺地躺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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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小半个时辰，傅至景顺气了，叫来人宽衣，再逮了孟渔摁到榻上，一气：“你可以怕朕，但不能一直怕，朕会给你时日适应，今夜你同朕说会话，就说你在渔村的日。”

孟渔安安静静地躲在被窝里，不作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