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

见连父亲都站在傅至景一旁，刘翊摇：“父亲，孟渔叫你了多久的舅舅你还记得吗，难你都不会伤心吗？”

刘震川被戳中，布满皱纹的隐有泪光，“我正是伤心，才明白不能坐以待毙，你今日就算杀了他愤，孟渔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他握住拳，“当年你姑母命丧火场，我在军中未能赶来为她主，这些年来我心中一直有愧，而今你官复原职，军功披，不知多少双睛盯住刘家。不如好好想想，往后要怎样立足。”

相似的境遇再一次上演，刘震川心境翻天覆地，这一回，他豁满门也要挖死因。

暴怒的刘翊逐渐冷静来，重重地抹一，“父亲，容我再想想。”

他俨然是不可能与傅至景相如故，他利落地拂袖而去，走几步路，却忽然回过从怀里取一封信，信封清晰的“刘翊亲启”五个大字。

傅至景一就认是孟渔的字迹，瞳孔微微一缩。

刘翊颇有快意地说：“你不知吧，我京后，孟渔给我写过信。”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原来他也有瞒着你的事，可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他在信里和我说了什么，这是只有我和他知的秘密。”

刘翊大笑着离去，傅至景中的血沫味越来越郁。

他想起与孟渔的最后一面，绝境的孟渔哭着却笑不可仰的言语。

“你以为我就对你信不疑吗？你错了，就算没有今时今日，你我也必不会太久。”

“当日你利用我给蒋文凌局，我心里怨你、气你，可我还是去找了你，你知为什么吗？我只是怕在京都里没有人可以依靠，不得不与你言和罢了。”

他一直说服自己那只是孟渔错之的胡话，可刘翊手中的信件打碎了他自欺欺人的梦。

如果不是正逢刘翊带兵京，如果孟渔份还未败，是不是孟渔早选好了新的依靠，要与他分扬镳——那时他却在庆幸孟渔离不开他，甚至恃无恐，满酸话。

在孟渔死后的不到一月，撕心裂肺的痛再一次侵袭了傅至景。

他终于知人在悲至最时为何会仰面大笑，原是借此来掩盖自己的万箭钻心之苦。

原来他也有自作多之时。

可再多的悔恨也换不回孟渔，是他亲手让焦化的尸土为安，相隔，此生不复相见。

-

银月皎皎，波澜壮阔的海面泛着粼粼的光，货船平稳地前行。

一个波浪打来，船只起起伏伏，晃醒了昏睡之人。

孟渔缓缓地睁开，目是一盏纱灯，光四散开来，看不真切。

阎王殿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他茫然地眨了眨，听见了人声，四肢也逐渐恢复了知觉。

“公，你醒了。”

孟渔这才发现自己一个狭小的船舱里，周围是四个陌生面孔，皆穿布衣，看似是寻常百姓，但掩不住的肃杀之气。

他警惕地坐起，“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