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双布满血丝的刘翊，“表哥，你也累了，赶去歇会儿吧。”

刘翊不急着走，沉声：“听说你只闯山里才将傅至景救来？”

孟渔嗯了声。

“你太莽撞了。”刘翊说，“那些可是杀人不眨的狂徒，你一功夫都没有，要是了意外，我怎么跟我父亲、跟陛代？”

孟渔知他是关心自己，勉力笑了笑，“可我还是将人救来了，不是吗？”

刘翊被他堵了，哑无言。

“我知你们怕我涉险，所以这些时日只安排我些派米的闲杂事，但换是你，你能睁睁看着傅至景送死吗？”

不能，战场上的飞云少将军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会放弃一兵一卒。

既是同样的选择，也就无权指责孟渔鲁莽，少顷，刘翊问：“当时形究竟如何？”

孟渔将经过说了一遍，刘翊越听越心惊，不知平日看着绵纤弱的孟渔要堆积怎样的勇气才敢孤面对那班恶贯满盈之辈。

“酒壶里的不是酒？”

“他们不敢真的放火烧山，也不敢杀我。”孟渔，“路上捡的空瓶，话本里学来唬他们的。”

得亏他前两日随手翻了傅至景送的闲书，这才心生一计，只要天君教不敢杀他，他就拿命去赌——孟渔赌赢了。

刘翊像是第一天认识孟渔，久久说不话，可也是这时才明白，傅至景对孟渔是何等的至关重要，竟让孟渔能将生死抛诸脑后，不顾一切地前去搭救。

他凝视着孟渔，见对方血模糊的掌心，低声，“你受伤了。”

孟渔觉不到痛似的，“一伤而已。”

刘翊本想亲自替他上药，连金疮药都拿来了，可孟渔一心只挂在傅至景上，最终他只将药瓶搁置在矮几上，踱步退了去。

关门前，他见着孟渔将汤药在中嘴对嘴地喂昏迷的傅至景，十指不自觉地攥，仿佛有什么东西丝一般地走了。

刘翊转过垂眸，苦涩一笑，暂时断了不该有的念。

室，孟渔脱傅至景的里衣，打替其，碰到对方一大团淤血的和腹，里堆积起一层雾气，泪顿时就掉了来。

他泣着抹掉泪，细致地避开伤，把上的血污都净。

换了三盆，废了好半天功夫才算洁净，了，又去脱傅至景的袜。

傅至景呼沉重，浑然不觉，就像是睡着了似的，孟渔不想吵他，蹑手蹑脚爬上榻，将他的脚放在自己的上，拿沾的布去抹。

他从未见过傅至景的脚，就算平日里坦诚相待也不会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地方，可今日一看才发现傅至景的脚底居然有个不大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