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解释。”

他蹙起眉，“还没退？”

大火烧掉了德惠王府大半的院落，修缮起码要费上一两年的功夫，在新的院宅还没有批来之前他都会住在将军府。

傅至景盯着他毫无血的脸颊看，忍不住伸手蹭了，摸起来依旧腻，但有手。

孟渔百莫辩，“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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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疑心傅至景，这几日他寝不聊寐，一闭耳畔便响彻傅至景那句“孟渔，你能信的，唯我而已”，他确实日复一日信着，可陷步步惊心的京都城，竟也染上了事事猜忌的臭病。

傅至景面不改，暗松一郁气，翕动，“有。”

一年多过去，牙牙学语的小殿已经能说很多话了，上个月孟渔见过他，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抱在手臂上沉甸甸的，扮鬼脸逗他会咯咯地笑，别提多趣味。

他知傅至景是想减少他的歉疚才搬这般说辞，没有否认，等香燃了一会儿与人一同了灵堂，往他现居住的西院走。

”

他才松气，听得傅至景轻声：“你不信我。”

傅至景似乎是想拨开他额角的一缕碎发，才抬起手又收了回去，他急切地抓住，抓了不肯撒手，可傅至景本不给他忏悔的机会，冷声说：“臣还有差事在，这几日不能来看殿，先走一步。”

只不过短短几日光景，他们之间就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见孟渔抿着犹豫不决的样，傅至景在不悦之余多了些许陌生的恓惶，掩饰得太好，唯语调略显绷，“是不是刘翊和你说了什么？”

孟渔黑白分明的睛很亮，像初茅庐横冲直撞的小鹿，所有激昂的、痛苦的、困惑的乃至质疑的绪皆清晰可见。

孟渔从来都不觉得人命有别，赵四纵能得一个忠心耿耿的后名亦是虚无。

傅至景顿步，微微笑：“臣只是到寒心罢了。”

他想起还在室等他喝药的刘翊，这几日的困惑涌上心，瞄一傅至景，话到嘴边终究是咽了回去。

傅至景难得剖心，“衡臣难当，刘家迟迟不表态，二殿此举是为促使刘翊表明立场，你太沉不住气，我不想你过多牵扯来。”

傅至景与他相识二十三载，是他的至好友，是他的枕边人，正因为如此，他才要问个明白，莫让这些拨不开的疑云毁了他们的厚意。

傅至景心思灵，看他的言又止，主动：“有话要问我？”

“那我之前问你，你为何不告诉我？”

只要傅至景不欺瞒他，不多残忍的实话孟渔都能面对，何况傅至景是为他着想，多日来的苦闷在这时顿然释怀。

孟渔懊悔无及，圈倏地红了，茫茫然地跟了两步，见傅至景丝毫没有要留的意思，怯怯地问：“你不想我了？”

“二哥和二嫂对我真好。”孟渔勉力抬了抬角，“等过些时日我好转了再去找嘉彦玩儿。”

孟渔是张一看就透的白纸，自知瞒不过对方，也实在太想得到一个答案，微屏住呼后抬起来，没有拐弯抹角，直白地：“那次猎表哥在密林里遇袭，和二哥有没有系？”

以前总是孟渔叽叽喳喳绕着傅至景说个不停，他却微埋着脑袋沉默不语，反而是傅至景先开的，将蒋文峥的话转告给他。

孟渔的呼有急促，了涩的接着问：“你知吗？”

疏离且决地回了手，连句关切都不肯再说。

“知也不知。”傅至景沉声，“二殿事先未告知我，等我知时已无力阻拦。”

他的疑心生暗鬼到底是在无形中伤了傅至景，不禁愧悔无地。

孟渔了鼻，“可能是刚才了会风就又烧起来了，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