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傅至景和孟渔皆十五岁，闹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别扭。

从他俩私塾起，孟渔总是追着傅至景跑，上课要坐一起，吃饭要同一桌，几乎是形影不离，也正因此，他反而跟其他同窗并未有太多的接。

每日天一亮，孟渔都会风雨无阻早早地在傅宅的门等待傅至景一同上学堂，尽一开始傅至景对此颇有不满，也有几个嘴贫的同窗笑话孟渔是块魂不散的狗膏药，但他们说他们的，孟渔自个儿的，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习惯有傅至景的地方一定会有孟渔。

可就在孟渔放话的第二天，傅至景从大门里来，却破天荒地没在街上见到熟稔的影。

傅夫人奇怪：“今儿个怎么没见到小渔？”

傅至景说不知，走了两步又折返说有书籍落在屋里得回去拿，送他去学堂的小厮要充当跑，他摇摇自己回了院，足足磨磨蹭蹭了一刻钟。

等他再回到门前，脚底像黏在了青石板上，连小厮都摸不着脑只能耐着陪着自家少爷在逐渐灼的日耗着，过了一炷香，见还不走就得迟到了，傅至景这才抬步往私塾的方向走。

一书斋就听得清脆的笑声，再抬一看，本该现在傅宅门前的孟渔此时正没个正型地坐在蒲上，地拿着竹筒兴致昂扬地跟同窗炫耀昨夜在田地里抓到的蛐蛐儿。

私塾里大多是普通农家的孩，手没闲钱，平日里最的娱乐方式便是斗促织。

傅至景除了在私塾读书，傅家给他请了不少老师，琴棋书画样样不落，还从镖行里聘了武艺的镖师，日日天不亮就带着傅至景在院里健，他每日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自然也就分不旁的心思去玩乐。

从前无论是在私塾还是在家里学习，他旁不例外都会有孟渔的影，赶都赶不走，偶尔分神多看一，常常能见着孟渔无聊到愣愣瞌瞌，站着都能打盹儿，可总是陪着傅至景的人，如今不仅不打一声招呼就先自个儿到了学堂，还把原先并排的位置挪到了他的右上方，甚至于他都走了书斋，也只是遥遥地看他一就把扭过去继续介绍那只破蛐蛐。

傅至景从不乏追随者，没了孟渔，太也不会打西边来。

孟渔这回动了真格，整三日，两人谁都不搭理谁，偶尔孟渔偷偷去看傅至景，发觉对方一副无关痛的神，仿佛有他没他都无甚区别，心里并不好受。

师父张敬时常同他说：“傅家帮衬你我许多，你要懂得知恩图报，厚待傅至景。”

他将师父的话铭记于心，这么些年无论旁的人如何暗嘲他是腆着脸倒贴，他都左耳右耳，我行我素地把对方当作自己最好的知己，可看来，傅至景未必需要他这个朋友，是他在自作多。

雪莲盛放于峭，狗尾草扎在泥地，何必行地将两株霄壤之别的草木栽在同一块土壤里？

“孟渔。”一只手拍在他的肩，拍散他的愁绪，“散课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麦芽糖，你和我跟阿远他们斗蛐蛐。”

说话的是宜县米商的独，私塾里的散财童，兜有两个铜板都拿来请客了。

有糖吃，孟渔当然答应得脆，“那好！”

傅至景抬就见孟渔傻乐的侧脸，心底冷笑，既然要换座就换到他不见为净的地方去，非坐在他的视线范围与人说说笑笑勾肩搭背，故意膈应他，一文钱三串的麦芽糖就被收买，平时跟着他吃大鱼大时怎么不见笑得这么开心？

今日的散课钟敲响，孟渔不停蹄地带上竹筒兴采烈地跑书斋，路过傅至景的位置，脚步踌躇着慢了来。

没有他相伴的傅至景还和从前一般受迎，左右围满了同窗，正在请教课堂上晦涩的文章。

傅至景连都不抬一，孟渔在同窗的促大步跑了去，顿时没了影。

麦芽糖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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