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打了他一拳，他家里人就冲上来拉我发，朝我脸上吐。”

许天有些不解：“所以你就害怕了，跑回了杨村？从此再不打算村了？”

黄大力好像很怕自己被人瞧不起，他听许天的话有些轻视的意味，上怒：“我不是害怕他们，我是害怕我自己！”

他突然痛苦地捶打着额，“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懂，他们都瞧不起我，看我的神就像我是怪，我不敢问路，不敢买车票，看见穿制服的就赶绕路，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一会儿碰到我胳膊一会儿踩到我脚。有些人会向我歉，有些人不会，他们还会瞪我！他们的神真得很像杨文海那个傻，让我总有被杨文海盯着的觉，我跑回村里又去玉米田里看了看他，他还四分五裂地躺在地里。”

宁越皱眉：“你跑回去看他？黄大力，你现幻觉了吗？觉得杨文海还活着？”

“我也不知，我就是想回去……”

许天：“哪有人会盯着你，故意欺负你，这都是你的错觉吧。你是不是觉所有人都在审视你，甚至觉得所有人都知你刚刚把朋友残忍分尸了。当你跟别人起冲突时，还可能产生杀了对方的冲动。”

黄大力泪掉来，“对，我害怕了，我被他们骂的时候，恨不得那把锯还在手里，我会毫不犹豫把他们都分成八块。可这念一来，我就吓坏了，我不是坏人，更不是杀人狂，我也不知怎么会有那样的冲动。”

勋叹息一声：“动园里猛兽只要见了血，伤了人，都会被理掉，因为它们尝到了新鲜血的滋味，以后肯定还会犯。”

“我不是动园里的动，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杨家已经害我家破人亡，我不想一辈都毁在杨村，可我脑里这么想着，脚去不停蹄地跑回了村里，我逃不去！哪怕杨家没人盯着我，我也逃不去！”

黄大力满脸绝望，“可我不甘心，我想把他们全杀了，替我爸妈和爷爷报了仇，心结了了，大概我才能逃去吧，可我不了手。我从这家看到那家，总也不了手，他们都分了那笔钱，也都参与了那场火灾，都该死！可我却已经习惯在杨村混日，以前我不敢去别人家，只敢躲在角落里。可现在我谁家都去，等他们不在的时候穿他们的衣服吃他们的东西，还要诅咒他们。”

说到这里，他里突然有了光，“我最喜去小华家，小华家三个女儿，她是最小的，她爸妈一直在商量让她招赘。我每天都去她家，想清楚她爸妈到底喜什么样的女婿，我还跟着电视上学普通话，学礼仪，我幻想着有一天能换个份去小华家提亲。”

提到心上人，黄大力的声音都柔和起来，像是个痴的男人在研究怎么才能和心的人走到一起。

听起来很人，许天却十分庆幸，还好找到他了，小华躲过一劫，不然万一他突然表白，吓到小华一家，再发生冲突，他肯定会动手。

宁越也想到这个问题，“你为什么把凶捞起来放到小华家？想威胁他们？还是等他们拒绝你时，方便你挥舞锯发你的怒火？”

“我没这样想过！真的，我没有！”黄大力大声喊着，可随即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