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真娘隔着这块雕木板坐在他隔，要是凝神细听，仿佛还能听真娘说话声，想到真娘此时正跟他一起看着女儿，容寅中终于透些光亮。

隔包间中真娘泪落沾襟，岳氏拍哄她：“别哭呀，赶多瞧两，你哥哥跑船之前说了一定得看看，你得给画来。”

真娘鼻，当然要画，还要画一幅大的！

朝华抬起，先是看向隔街二楼的亲人们，跟着又在人群中看见了楚六，楚六见她瞧过来，冲她笑开了。

响锣静鞭之后，太后的仪仗从城驶来，停在学馆门前。裴忌一郡王服，跟在太后边。

邓太后凤冠翟衣，缓步，抬看着神农堂，微微颔首。

今日她能来太医学馆祭神农，明日便可去太学孔庙，天门既开，前的路便要一步一步走上去。

朝华左右随侍，一整日都不得闲。

待送走太后的仪仗，裴忌已经买来她最的街角那家的糖糕，递给她：“吃罢，累不累？”

朝华接过去先咬了满豆，而后才：“累倒还好，只是酸些。”

裴忌笑了：“成婚那日，包你脚不沾地。”

番外一

华枝/怀愫

朝华直到成婚前一天, 还在太医学馆当值。

学生们都知容医官明日就要成婚，甘学录早早就把喜糖提前发给她们了。

见容医官竟还来学馆, 有几个胆大的女学生便问甘学录：“甘学录，容医官明儿不成婚么？咱们不去喝喜酒了？”

怎么新嫁娘到这会儿还不歇？

甘学录就是甘棠，她一直以为姑娘说要把她带学馆是句玩笑话。

她是籍，还是世仆，就算学馆也就是打打手，为姑娘分分忧而已，没想到姑娘替她请来了学录的官。

太医学馆中除了净尘师太是四品, 姑娘的官位比照太学司业, 是正六品。

余博士, 助教都是从八品, 学正正九品, 跟着就是学录, 从九品。

甘棠先是被放良, 跟着拿到任状，看到上面写着从九品三个字时，她怔怔回不过神来。

望着姑娘呆问：“姑娘,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写的虽是学录, 其实你上面的学正位还空着, 你还得典薄的差事。”医女们的考勤, 整理她们大考小考的成绩, 衣住行和假期也都由甘棠来。

“这些你原来就是熟手, 有什难的？”

甘棠嚅嚅半日：“可我, 可我只过丫，我怎么能……”能当官呢？

姑娘还是那句：“怎么不成？你知不知要找一个能写会算, 还能打理这些细务的人有多难！”

“非是我们自夸，我见到的那些小吏，一多半都没有你能。”

千步廊□□品的小官小吏极多，真要论办事能力，他们有一半人要被甘棠甩在后。

家境殷实人家的女孩儿都不一定能读书，识得诗书的女孩又多数是秦楼楚馆特意调教的，这些人连自由都不是，哪可能来供职。

更不能任官。

好在，太后娘娘想办的上京女学正在推行，虽非此时此刻，但只要不停，终有一日！

“可我是籍啊。”籍的男人都不能科举呢，她怎么能当女官？

“这有什么，方便得很。”朝华早就想好了给甘棠一家除籍。

甘棠本来还怕自己没地方可回，姑娘说休沐日她一样回南园。芸苓几个若是有假，也可以去学馆探望她。

甘棠就这么当上了甘学录。

确如朝华所说，甘学录办事有条理，上手极快。

从九品浅青的官服穿在上，休沐日回去的时候，芸苓见了就惊叹：“你可真有个官模样。”

甘学录对那几个胆大的医女：“可别松懈，等容医官婚假回来，又得考你们。”

明天她也请假，跟萧助教一块儿去给容医官贺新婚。

两人都穿女官服，站在一众女宾中格外瞩目，甘棠不能安心当客人，跟着里里外外的帮手。

朝华本不要她忙，甘棠执意要：“姑娘的大事，我怎么能当甩手掌柜！”

她穿官服来当宾客喝喜酒是替姑娘撑场的，可关上门她还想最后侍候姑娘一回。

既是嫁，王妃车驾自然要从容家抬去，容府正门侧门大开着，门前三四个喜婆打扮的妇人手中捧着喜箩。

一把一把往外面街撒喜糖喜钱。

街上的小孩儿们遇上这样的喜事跑得比大人还快，个个围在门前，等喜婆一撒钱，你挨我我挨你的凑上前捡钱。

里那些枣桂圆要等钱都抢完了再捡。

不知哪个孩说：“这家的糖好吃！”

容家的四糖，南边的手艺，红的是玫瑰绿的是薄荷黄的是桂，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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