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婚

华枝/怀愫

裴忌被扎了一手墨。

夏青来收拾膳盒时, 就见二人隔着丝墨山屏风相对而坐。

容姑娘隔着屏风敛容静气问：“请世详说第二回施针与第一次间隔多久，此次受如何？”

主隔着屏风一本正经答：“初次行针是隔半月一次, 痛未稍减，三次之后隔年再次施针，痛楚……未曾稍减。”

一问一答，一答一问。

双方皆肃正着脸，夏青提溜着盒小跑了殿门。

他本来还以为主跟容姑娘单独相的时候能再亲昵些呢，没想到主这么正人君，真是叫人敬佩。

朝华录全医案, 阖上手札, 敛袖站起来。

她此刻脸已经不红了, 对裴忌：“多谢世, 我这就去预备午行针的事宜了。”

裴忌也十分老实, 站起来隔着几步送她到殿门：“容姑娘辛苦, 容姑娘还请保重, 夜里别睡得太晚了。”

朝华直背脊，微一颔首：“行血消耗大，世也该早些休息。”

夏青人贴在殿门边的影中, 嘴里了块沉璧给的糖, 主求亲这事儿罢, 估摸着还早。

上回赵大哥说这么忙, 世府里偏偏要动工修整, 要辟一大块园来草药、修药阁什么的。

一听就知是预备给容姑娘的。

这可好了, 等再碰上赵大哥, 他得告诉赵大哥一声可以不用那么赶了, 整修后园的事看来还能再缓一缓。

朝华回到药堂，就在净尘师太边的小案上把医案整理归纳, 再递给净尘师太。

净尘师太仔细看过赞许：“很仔细没什么疏漏，但世是个极能忍疼的人，他说的痛对寻常人来说还要再加几成。”

朝华提笔加上。

净尘师太越瞧越满意：“原来我教你的都是些速成的法门。”是太医院那些人最想从她手里学到的，“但这一类学的基础并不牢靠，所以我才说了门，你不可以叫我师父。”

“如今既是正式拜师，那你就得从学起，以后没我有，不许为重症病人施针。”净尘师太说完又，“不过么……”

朝华两手叠在前，恭敬听着师父训诫，听师父迟疑，她抬起来：“不过什么？”

“像是大妞那市集上突发急症的，该看。”

朝华闻言垂，角绽笑意来，是严师却也是医者。

她弯行礼，郑重应声：“是。”

其实在这一上净尘师太是很满意的，她知朝华自己折腾了一个医馆，但没有贸然去试十三针。

谨慎，果决，有这两条已经胜过大半人。

朝华犹豫片刻，终于问：“师父，我母亲的病还能不能治？”

净尘师太依旧脸和煦，拍了拍朝华的手：“我早先就说过，你母亲的病症实在太久，须得慢慢来，你之前就得极好。”

多收病人，多摸索经验，再给殷真娘看症。

朝华的这些，与她在荐福寺想的是一样的，多方审，她才觉得朝华堪当她的弟。

“我在荐福寺想办没办成，你后来想办也没办成，如今好了，可以劲往一使。”净尘师太脸上难得显欣喜神，她从书架上取一张卷轴。

大步走到药堂最大的那面窗前，在窗前案上一把平铺开来，招呼朝华：“你来看。”

卷轴上是一医馆图纸，离太学隔几条街，对比太学小上一些。但前讲堂，后学舍的规模制式是一样的。

净尘师太伸手指去：“大概就在那一片。”

朝华顺着师太的手望向连绵阙后的上京城，隔了几十里路，只看见一个方位。

“前面是讲堂，中间是藏书楼，后是学舍。”是太后娘娘特意圈来的地拨给她的，她看向朝华，“娘娘已经许诺我可随意翻印太医院的馆藏书籍，再加上我这些年的收揽，也能有千余册。”都是外边买不到医书。

这些年来积攒的医案也正从荐福寺运来，到时要分类医案也得费好些功夫。

“到时，还得你来帮手。”

她应声：“师父只吩咐弟就是。”

净尘师太的目光一直望向医馆的方位，中蓝图初成。

医女们先考分班，学有所成便给京中贫人女看病，而后再换到各州各县去……

她气，将卷轴铺在几案上不动：“诸多细务，回京之后，你跟我一去办。”

净尘师太是了气，朝华却轻气：“我？”

“你是我的门生弟，自然要跟我一。”净尘师太看中这个弟已久，太后那里也过了明路。

既过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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