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知不是，自然要探究原由。

“我想知你为什么不兴。”

朝华垂眉，一盏茶已经喝空，心也吃够了，她一只手挲腕间金玉钏，将目光投得更远。

采采，远蓬蓬。

裴忌兴致极好：“我们见面那日，也是如此。”

去年林中有他，沈聿，楚六，今日舟上只有她和他。

“那夜月圆天清，和风……”他想请她多留一会儿，看看月亮。

朝华古怪的望着他：“那日你衣衫透，一腥气，握着我的脚时可半也不和。”哪来的和风，那会儿西湖的冻着呢！

裴忌毫不脸红：“今日，要不要留来赏月？”

今日不行，朝华门之前，真娘说等她回家有事要说。

于是朝华：“你不请太后娘娘盖印信么？”看这个天，太都已经落到山后了，再晚上些门便要钥了。

裴忌被这句甜住，一也没有被拒绝后的不虞，她也想早拿到盖着印信的手谕。

“好，我现在就去。”

朝华回殷家，裴忌急赶。

二人都从誉王府借走。

誉王忙完了舞弊案，又缩在王府过他的逍遥日。他正跟邓姝一块抱着女儿吃着瓜果，预备台赏月。

就见有人借，问妻：“今儿又来了？”

邓姝喂女儿吃紫樱桃，抬瞧上一：“我已经让面人不必禀报了。”

要是每回都报，她听了都觉得烦耳朵。

……

朝华到家时，真娘已经在等她，看见她便笑：“你倒有福，我还太都落山了，必要留你用饭的。”

“是留了，我给辞了。”朝华一面屋一面脱手上金玉钏儿，搁在妆奁中叮咚一声响。

真娘给她盛上一碗鲜鱼汤，端到桌上。

等朝华换衣脱簪，坐到桌前时，汤温得更合，她喝上一赞一声“鲜”，问：“你说有事要同我说，是什么事儿？”

真娘睛亮晶晶望着她：“我想跟哥哥门去。”

朝华拿勺的手顿住了：“门？”

真娘：“是，这是我原来就想好的，我觉得也是时候了，跟哥哥嫂嫂商量过，他们俩还没。”

朝华知，舅舅舅妈大概是想先问她的意思。

这是和离之前真娘就在畅想的，朝华指尖一：“你预备什么时候走呢？”

“要是哥哥嫂嫂给答应，那就这几日，去的不远，大概就半个月。”哥哥说了，真要成年在船上日也难捱，先去近些地方玩上七八日，再坐船回来。

哥哥说：“总归你在家中，想门那还不容易？”

真娘觉得有理，她唯一忧虑的就是她要门，阿容就得回容家去。

朝华没想这个，她盘算一回：“那便把萧大夫带去，他原来就跟过船，真有个疼脑也方便看诊。”

还有纪事，也得一同去。

真娘笑了：“那你怎么办？你在容家不方便门。”

“不必担心我，我有法。”

真娘说完正事，又问：“你今儿去见裴世，谈得如何？”

朝华一滞，她门打的是见誉王妃的旗号，回回都有请柬送上门来，是怎么被真娘看来的？

真娘甘棠刚挂到衣桁上的淡绛紫纱裙，又指指妆奁上那两对金玉钏儿：“你还想骗我？”

朝华默认了。

真娘掩袖而笑：“这可好了，这我便不用再为你担心了。”

甘棠捧着锦盒来，将盒搁到屋去。

朝华只一就知是刚送来的，她才到家，一碗鱼汤都还没喝完，裴忌就拿到手谕了？

心里这么想，目光便不时向锦盒瞥去，一碗鱼汤喝得越来越慢。

真娘着实忍不住了，她忍着笑站起来，指指那盒：“再看也看不一个来，我走了，你看去罢。”

屋中丫退了个净，朝华还是将碗中的鱼汤喝完，漱过才往室去。

锦盒掀开，里是块叠起的绸。

太后的手谕没写在纸上，写作帛书赏赐给朝华。

朝华握着帛书轻气，隔窗唤：“甘棠，找个樟木盒来。”说完她才瞧见盒底还有一张小笺。

小笺上盖着一枚戳。

今日见过的不算，从拿到手谕起，这是第一次的十日约会。

亭

华枝/怀愫

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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