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在他案前。

纵是沈聿负心薄，裴忌也得承认他是个极忍的人。

这人的生，算起来也不知是比他呢，还是比他差。

与沈家那些邻居不同，裴忌并不认为沈聿当真是沈父的亲生，沈父不是因为沈聿的生母实在卑贱，才不认这个儿。

沈父非要办过继，又去官府写明过继文书，正是因为沈聿不是他的儿。他怕沈聿将来读书为官，那些作的人会再找上门来。

在官府过了明路，替沈聿永绝后患。

榆林当地探找过那伙骗，他们四勾结行骗，居无定所，有时混在一块，有时又跑路散开。

有时还会把女人孩卖掉，沈聿能被留在沈家，已经算是运气好发。

那伙人有就不知去向的，也有事发被官府抓住的，被抓的全罚苦役，苦役活不多久，十几年前就死了。

沈聿十岁之前靠接济才能吃上饱饭，读书学字也都是靠他自己刻苦，扶灵还乡一年之后就能取中童生，跟着又中秀才。

办完沈家祖父母的丧事守完孝，他又一鸣惊人得了解元。

沈聿为什么刻苦攻读，为什么要考明法，也是一目了然的事，他想替他养父报仇。

沈聿查不到的事，明明白白摆在裴忌面前。

他知沈聿的仇人是谁，是一个以沈聿的力量本无法撼动的人，不知他知自己仇人是谁之后，还会不会持报仇。

裴忌兴致颇，在心里赌沈聿会。

沈聿想报仇，而他可以提供机会，或者稍加帮手。

朔风拂动车帘，车中人早已经摘青纱微绿双眸：“沈聿去了林大人家？”

赵轸答：“是，今日是第一回，要不要想法让他再去几回？”

裴忌摇：“不必，有这一次就行。”

闱考官的名单中就有林献章。

一招不成还有一招，沈聿总会明白容朝华不是他的垫脚石，该是他的掌上珠。

……

忠义侯府后厅，陆汀兰还在言之凿凿：“听说裴世的脾气坏得很，他想什么总是要到，有人冒犯也绝不轻饶。”

说不准月圆之夜他的睛真的会变绿！

朝华心中为那位裴世叹惜，他斯文温和又细心，竟会被言传得成这样。

他没办法选择血统生，就像昭公主也无法选择和不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