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朝华泪还凝在中。

“你娘许久不曾给我写信了，我也没有面目写信给她。”容寅并未转来看女儿的脸，他目光投得极远, 仿佛想穿过云层, 回到过去。

“你想住在家中那便住在家中，你想去你娘那儿，容家也必不会有人拦你。”

容老夫人算是宽厚的婆母，楚氏又实在是个难求的妯娌，外人瞧她只觉得她泡在糖里，哪容得她叫苦？

她步祠堂，站在前廊庑，半晌才问等在门珊瑚：“平日我爹都在祠堂？”

真到外面见了什么僧什么的，更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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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看真信。

到了那日，三婶虽盖着绣鸳鸯并的红盖，却似乎知她的不好意思，凑到她耳边说：“是我想沾大嫂的喜气，也生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

容令姜那会儿已经晓事，以为三婶未门就想先与妯娌好关系才请她，母亲边的婆丫也全是这么猜测。

珊瑚应声：“是。”一面应着一面垂去，老太太曾想过再给三爷添个侍候的人，不必貌，只要能照顾三爷的起居就好。

没有事，也没有罗姨娘，真娘心里必有决定。

“这些天, 我将你娘写给我的每一封信又看了一回。”

令舒令惜一离开上房，容老夫人便把罗姨娘和永秀的事告诉了容令姜。

她心中竟大概明白父亲要说什么, 他此时的神态语气, 与娘告诉她想要和离时的一模一样。

……

不是回到带回罗氏的那一年, 还要更远, 他想回到他不断门游学之前。

“如今她也该决断了。”

容寅一直望着外雪树枝丫，像是在说给朝华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此时上房屋就在提起这事。

容老夫人这才歇了心思，又促起儿女给朝华说亲。

容令姜默然，三婶嫁容家还是她去坐的床。

还是大夫人劝解：“十几年前他便不肯，如今更不会肯的，娘就由着三弟罢，他在家里总好过到外去。”

那会儿她都七八岁了，本不该选她，可当时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儿，是三婶特意请她坐床。

说完这句容寅缓缓转过来，看见女儿目中泪光，他笑着颔首：“果然。”

“她早就七郁愤，只是……只是因为四周无人对她不好，所以她也只能忍着。”

可她又不是四五岁的小娃娃，坐在喜床上被亲戚们看，心里很有些不兴。

就都给你。”

朝华从至尾，除开喊了一声“爹”，一个字也说不来。

那些信自真娘发病之后, 容寅便不敢再翻看, 这几月翻来, 方知真娘的“病”其实早就埋了。

容寅低哑着声音絮絮说了许多，最后他目光着痛，对女儿：“朝朝，你不要灰心，不要选像我这样的人就是。”

“此事我会去给你祖母提，三房也由你来担，保哥儿养在我跟前也好，养在你娘边也好。”

“信中不说，是不想有只言片字落到别人手里，你比小四小六不同，你三叔三婶的事你是看到的。”

“她对我说了……说了那么多次，而我浑然未觉，只当她还是小女儿的。”

跟着他又看“假信”，两边对照着看, 真娘虽病了，可她所思所想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