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事在窗外瞧着，扭到灶，沉沉叹息一声。

沈聿收拾完东西，闻见厨房飘来的面饼香味，一时神。

……

沈聿冲车中人微微一笑, 转迈贡院。

时辰还尚早，有早来的考生，站在号巷通轻声谈。

范老事只低饼，怕菜放久了酸坏，全是无馅的饼，一略些一略些。

掀开盖布，里面一件件东西都分装得极好，卷袋笔盒，饭碗茶盅，铺盖铜锅，蜡签蜡剪，风炉和一只能折叠的小凳。

沈聿一件一件将东西收考篮中，细细挲着包香药的纸包，上面用蝇小字写着香名和药名。

今岁拆去重建，全用砖瓦，不仅防风防火，也不似原来那样仄, 只是三千多间号舍, 望去依旧密密麻麻。

明远楼上挂着一块牌匾，“慎终追远”。

薄荷香用来提神醒脑，安神香用来助眠安睡，还有一包蚊香和袪虫粉，写明了让他把药粉撒在号房角落，夜间不受蚊虫侵扰。

微红着脸定了主意，既然事事都怕有错漏，倒不如全替他预备着。

烙好了用油纸包一份份包起来，放净的粮袋中，到时吃一包开一包。

沈聿排在人群中，前面的人动一步，他便动一步，目光直直望向贡院明远楼。

前排场的考生正在被搜检粮：“这饼得撕开，铺盖全抖开。”

八月初一那日，沈聿提着考篮坐车到贡院门前。

华枝/怀愫

跟着号帘就被一把掀起, 徐年的大一

沈聿寻到号房位置, 将被检查过数次的考篮搁在桌上, 放铺盖, 挂起号帘号围。

桂糖

倒不会，五弟六弟说书院已经给他们喝了两个月的冷茶了……”她一边说一边就见芸苓扭过脸笑。

这些号舍皆是今岁新建，原来的考棚号房用木材修建，每回开考难免有灯烛火事。

那边院中沈聿把篮提屋去。

沈聿刚坐定, 就听见徐年的声音：“就是这一排, 沈兄就在这儿。”

沈聿正考篮，倏地心中一动，回望去。

贡院门挤挤挨挨全是考生，年轻的考生还有家人相送，须发皆白的考生孤提着篮排号场。

先过龙门，再迈上两侧刻着“一路连科”“青云直上”字样的飞虹桥, 站在桥望，前便是考生们的号舍。

像这样的饼，范伯曾经烙过一次，从榆林千里迢迢回衢州时烙了一袋，冷饼，走了三千多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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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眉目一松，九月放榜又称“桂榜”，全放桂糖是讨个好意。

就见人后有辆青布小油车，车中一双睛正凝望他。

又将朝朝细心备的那些祛虫药粉散在墙粉四周, 摆上笔墨, 预备拆糖纸吃上一颗桂糖。

最底还搁着糖盒，打开一看全是桂糖。

虽无只言片字，却实实在在知了她的心意。

白菘刚要来和面，听见范爷爷叹息：“范爷爷，您别忧心，公壮，号房里呆几天不会有事的。”

考篮中放的最后一样东西，正该是这些烙饼。

这才恍然，芸苓这是故意引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