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易变，此时再好也怕将来挟恩，便只说公主选中朝华。

薄荷香味让她脑中一清，她到此时方有些后悔。

徐年一骨碌差儿从床上翻来

“家里是不愿意朝朝皇家的，她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当着公主的面提起你来。”容老夫人颔首，“当时状，连老看了都抹一把汗，她竟是一也不惧。”

当真去了公主府，那才真是委屈了朝朝。

她们还在车上，人已经骑了快赶回府中，把原来预备送去给楚家的八抬礼盒先抬到韩山家去。

楚氏宽她：“此时想这些也无用了，得赶把事实了。”

也太丰厚了！

没一会儿，万松书院前前后后全都知沈聿定亲了。

“你家世清白，人又上，不委屈朝朝。”容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沈聿的胳膊，数十年都再没有过这“劫后余生”的觉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实实在在替朝华松了气，这当中只消一岔，朝华说不准会被留在船上。

上山的时候，容家的仆从们就没想着低调不声张，八抬谢礼抬上山，还贴着喜字扎着红绸，一看知是办喜事。

韩山也觉得奇怪：“不是说定了，省闱之后两边议亲么。”沈聿当时还说请他一同上门去提亲。

沈聿本也没别的亲人，除了山还想请上两位讲书教授一并登门去。

容老夫人微笑：“我知你选秋闱之后是想有了功名再上门来，你有志向，也不愿意委屈朝朝，心意我们领受。”

各家坐车离开湖岸边，今日城中盛会，一时香车飞盖，金鞍争。

韩山人在家中坐，忽收谢媒礼，韩夫人看着满满当当的八盒礼，对丈夫：“这是谢媒礼？”

朝华轻靠着车，额发微，面发白，间若非着胭脂，此时是一丝血都没了。

沈聿只觉掌心发，前瞑眩，略定定神就再施一礼，从老夫人改叫祖母：“听凭祖母吩咐，只是，只是委屈了容姑娘。”

“但夜梦多，你跟我们回去，今日就过小定。”

昭公主说到“他现在死了”这几个字时，她不由自主僵直，惊惶万状，有那一瞬间她相信昭真的动过杀掉沈聿这个念。

因是真事，说来才更打动人心。

韩山着胡：“也好也好，早早定也好。”

容老夫人一面说一面观察沈聿的脸，见他脸上庆幸神，心中再次。

韩夫人觉得古怪，但容家的事儿话说得极好听，说这八抬大礼既是谢媒又是谢师的，说山平日里照顾孙姑爷，该当厚礼。

朝华与大伯母同车，楚氏一上车，就让冬青拿随薄荷叶油在人中轻。

事笑：“家中还要摆酒，到时会送帖来请阖府赴宴。”

沈聿大受震动，以国士报，她又以国士还之。

本来他们就跟定则极熟，向定则提亲这事，大家都愿意凑个闹，没成想，还没场呢，事儿就定了。

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了山。

“我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合了公主的？”

车刹时满是薄荷的清香气味，她将晶小瓶递给朝华：“你真是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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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丰厚，这本来是预备着过两日要送去楚家的。

等车回到容府门前，礼已经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