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也没料到事会这样发展，她察觉不对，但又不知哪里了差错。

画舫已经驶到了湖心，除了舫上派人坐小舟去问，本没办法偷偷派人船去报信。

朝华脸微微发白，昭公主看了朝华一，雪白指尖依旧在拨着念珠，但她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竟笑起来：“起来罢，大家坐着等。”

“鼓乐呢？奏起来。”

……

端大节，万松书院中的本地学都回家过节去了，留的都是家在外地的学生。

膳堂今日裹了两粽，每个学生一人发两只。

徐年提溜着粽：“这哪够吃，咱们还不如普济堂的孤老，听说余知府给每个孤老发四只粽，三十文钱呢！”

楚六没回家去，但他家里早早就送了的粽盒来。

还给楚六的学舍门挂上了菖蒲艾草，给学舍窗贴上红纸剪的吉祥葫芦，臊得楚六满面通红，气急败坏将人们赶走。

吃的他留了，掀开盒，往徐年前一推：“徐兄，吃罢。”

一只只裹得指，除了枣红豆的，荤的也有好几。楚六脾胃弱些，粘米之吃上两只足够了，还不是学里发的那大粽，得是家里包的小粽。

徐年乐了：“这个放久了容易坏，我来替你吃，吃完替你改经义。”

两人分着粽，看见沈聿闭目背书，徐年剥着粽叶，刮着粽叶上粘着的米粒问：“他看到哪一篇了？”

沈聿要考明法科，要背的典籍极多，他连大节也只歇半日。

楚六也剥一只，他用筷叉着枣粽，先把甜枣咬了，答徐年：“这几日在背《断狱》，后两日看《名例》。”

沈聿不藏私，计划日程表就在墙上贴着呢，不论是谁来瞧一就知他学到哪儿了。

徐年“啧啧”两声，一一只粽。

宋直学突然现在门边，叫沈聿的名字：“你随我来一。”

端是大节，书院从上到都放假，要不然膳堂也不会给学生们发冷粽，怎么这会儿宋直学来了？

沈聿掸掸衣袍，走到门边，冲宋直学施一礼：“宋直学，找学生有何事？”

他刚走到门边，就见学舍边的松林站着几个华服男，为首的那个瞧着年纪已经不轻了，但白面无须，颇有些古怪。

宋直学：“那位大人，要问你话。”宋直学脸上神似是有话要说，但被那几人看着，他不好张，只叮嘱沈聿，“问你什么，你可千万仔细答话。”

沈聿径直走过去，对为首那人颔首施礼：“这位大人，所来何事？”

那人脸上神倨傲，上打量沈聿几：“你就是沈聿？”

他一开，沈聿大概确认了这人的份，心中虽奇，依旧温言答话：“正是在。”

“你与容家姑娘可有婚约？”

沈聿面上神不变，心里却已经转过数念，他稍缓一缓：“不知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那人脸上不耐烦起来，眉一皱，骄横顿生：“是我家主人要问，是也不是？”

能让监称呼主人，又特意来问婚事……

沈聿抬眉，一应：“是。”

“当真？”

“当真。”沈聿面和煦，对这监愈加客气有加，“容世叔，韩山保媒。”

他不知为何会有个监来问话，也不知朝华如今何在，心中焦急。

但脸上作刚想起来的样，对那个太监：“对了，大人若是不信，我那里有山写就的婚书一张。”

是他请韩山保婚之后，韩山写的。

本想等到省闱之后奉去容家，没想到这会儿能派上用场。

那个太监取了婚书就要走，沈聿当然不肯答应：“这是婚书，岂能这样给大人带走。”

太监想了想：“成罢，你跟了我去，不上船就成。”

……

舫上音又奏过一，朝华颈间汗意涔涔。

要是沈聿实话实说，言明他们只是彼此有意，还未真的议婚又该怎么办好？

容老夫人与楚氏都如坐针毡，要是被公主戳穿谎言，以公主的，朝华……

面前玻璃盏盛着的冰酥微微化开，令舒永秀俱都绷着心神，不知这泼天祸事会不会落在自家。

就在此时，那个监回来了。

“如何？”昭公主问。

“确是已有婚约，还有婚书一张。”说着监呈上婚书，“是韩山平写的。”韩山平便是万松书院的山，许多南省的官员都曾他的学生。

容老太太不敢松懈，笑：“沈家儿郎是韩山的得意门生，他专请了韩山为他保大媒。”

这一句也是说明为何沈聿清贫，容家还肯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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