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虎日日睡在真娘枕边，容寅将它抱在怀中, 小猫的鼻尖：“你好福气。”

他指上有鱼虾腥味, 小虎翕动鼻尖, 伸着轻轻去。

永秀就站竹林边：“爹, 我这便要去老宅了。”

容寅停抚摸虎的手, 望着永秀的目光幽沉, 这个女孩不是他想的, 但这些年从来也没有亏待过她。

他再厌了罗氏, 也不会迁怒永秀，叮嘱她：“你去老宅, 要好好听你大伯母的教导，好好孝敬祖母。”

“是。”永秀垂立着。

“家里给你预备的嫁妆银是一万两，已经叫账房送到老宅了。”加上公中给的，足可以备一份厚厚的妆奁。

便是在厚嫁女儿的江南，这样的妆奁也很可观了。

“你姨娘是你姨娘，你是你。”

永秀眩然泣，但她生生忍住，规规矩矩拜别了父亲。

又去月门前拜别嫡母，最后才是去西院厅向朝华告辞。

永秀去时，东西两院的事婆都排在左右两边的廊庑。

似这样的排场，是每月初一才有的，这会儿还未到初一，百灵便问：“这是要忙端大节？”

一个婆见是五姑娘来了，连忙站起来回：“回姑娘的话，是忙夏至宴。”

夏至在端之后，老爷和三姑娘要为夫人作生辰，那天别苑岸边要放数百盏河灯为夫人祈福。

甘棠站在门边张望一，看见永秀，很快就笑着往廊来：“五姑娘来了，快往这边来。”

永秀随甘棠走厅，自从家之后，她就再没过西厅。

此时举目一望，屋中陈设家全都改换过，青帐素桌，世殊时异。

朝华坐在山云屏椅上，趁着空档喝了茶：“东西都收拾好了？离得也近，有什么短少了就让丫们回来取。”

“是。”永秀垂着脑袋，两妹只有在老宅的时候，在祖母和令舒的屋中，才会装几分亲近来。

有时永秀会想，跟她这也算是在“彩衣娱亲”。

“方才已经拜别了父亲母亲，再同别过，我这就……就往老宅去了。”

甘棠奉上个粉彩烧梅小茶盅，永秀伸手接过。

“嗯。”朝华淡淡颔首，说了句跟容寅一样的吩咐：“去了老宅，好好跟四妹妹学。”

永秀，托着小茶盅迟迟未饮，她骤然抬首，声音微微发颤：“，我能不能……”能不能去跟姨娘说一声，隔着门说一声再走。

永秀还未开，朝华已经知她想求些什么。

她手中也托着个一样的梅小盅，低浅啜一，茶沏得淡，茉莉的香味淡淡绕在鼻尖。

永秀僵在那儿，久积蓄的勇气顷刻间消散。

朝华阖上盅盖儿，淡声：“不能。”

永秀白着张脸，被百灵和莺儿扶了去，连百灵和莺儿也不知自家姑娘会突然开提这个要求。

两人又惊又怕，走的时候连都不敢抬。

芸苓将她们送去，回就愤愤：“五姑娘也是糊涂，好事都是咱们姑娘替她求来的，她倒好，还想着要见那……”肚里骂一句“黑了心肝的”！

甘棠收起彩盅，轻声说：“要是不想见，那才真是没人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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