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是求顺利，这些人便想要一支沈聿用过的笔。

楚六实在觉得好笑，被他们缠不过，对他们：“沈兄对笔看得极严，数着数的用呢。”

楚六继续说：“两面阁廊，一边坐女眷，一边坐男宾，唱戏的时候环音耳……”

越难拿的，反而越多人想要。

“沈兄，你就当是让我歇气成不成？”说不定宴上还能看见三妹妹！

如今书院上都知有个妙笔生的沈聿。

楚六上回已经问过沈聿为何对容家三房的事这样开心，沈聿当时答：“容世叔甚是厚待我，他有了嗣，我自然兴。”

他自觉如今已经算是刻苦用功，连原先的朋友们都说他像变了一个人。

“那你就多给我几支，越秃的越好！”他把沈聿那些写秃了的笔整排挂在书桌前，想偷懒的时候就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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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说楚家的半湖画舫多么富贵奢华，其实容家只是不显摆来，不像画舫湖，人人皆知。

丢了这么大的脸，楚六放假也不想回家，拉上沈聿来赴宴散心。

白菘芦菔一听，脸都泛起来光来，终于不再念叨家计艰难，公还把余的几十个铜板给了他们，让他们切酱加餐。

事的一样样说：“这是老太太给的人参，这是老太爷赏的笔墨，这是大夫人给参须参叶茶，这是二夫人预备的参膏……”

还真的一天比一天学得更久更晚，苦读了小半个月。

别人都换笔，楚六先还浑不在意，他差的是笔吗？是沈兄一日一日的苦功。

沈聿心中微动，他还未答应，容家五

有好些黄班的学生找到楚六，想托楚六偷拿几支沈聿用过的笔给他们。

余杭城学风盛行，学们考试之前去各个寺庙拜香散心求考试顺利都是寻常事，年年考前寺庙里的文昌殿前都满了考生。

万松书院“天、地、玄、黄”分班，沈聿一个月只上了五天学，就被分到了天字班。

笔中最便宜的那一文钱一支，读书人称这笔为“金不换”，沈聿自小到大用的都是这一文一支的金不换。

臊得楚六面红耳赤，发起公哥的脾气来，除了蜡烛一概都不要。

这回他见沈聿上心，也不再多问，只是玩笑：“你送这方砚台，倒不如把你用过的笔送几枝去。”

等见过沈聿是怎么读书的，才知自己的用功不过是锦绣公哥儿们中的“用功”，也用自己的笔换了支沈聿的笔。

家里带去的蜡烛一消耗得快了，书僮回去取蜡烛。祖母母亲听说他天天灯熬蜡的读书，一气儿送上山一箱蜡烛，还抬了七八只攒盒上山来。

贴上这张条之后，他桌上不仅不少笔，有时还会多几支来，写字时再也不会没笔用了。

沈聿看着那只玉狼毫，直言：“楚兄这只太贵了。”

楚六竭力劝说：“容家这宅是好几代传来的，园中那座打唱台就连我们家都没有。”

沈聿：“已经过贺了，此时回去还能夜读。”

沈聿发现自己常常找不见笔，脆就在书桌右上角贴了张小白条“金不换，笔换。”

“回去回去！全拿回去！”

沈聿不为所动。

“那垂檐全都镂金错彩，四面镂雕的《八仙过海》《仪献寿》《穆桂英挂帅》……容家极少开宴，就是我也没见过几回，沈兄来都来了，岂能不饱饱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