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完上午的课，楚六想个东，邀请沈聿中午吃顿好的。

楚六趴在被锦枕中，恍惚间有些估摸味来了，沈兄是不是不想与他促膝谈心？

就听沈聿拒绝：“我早间去找过宋直学，到王掌书那里领了一份抄书的活，这便要开工去了。”

云林惠明提着今天家里送来的盒过来时，就见自家公呆呆坐在学舍床上，云林问：“沈家公人呢？不是说要一用饭？家里特意到万馔楼叫了几个好菜呢。”

第二日天还未亮，楚六就被沈聿叫起来爬万松岭。

楚六目瞪呆，他小声问沈聿：“沈兄，你平日里不必睡觉的么？”

接连好几日，二人虽住在同一间学舍里，但除了先生授业的时候，楚六几乎看不见沈聿的人影。

……

同窗的一片盛，楚六不好拒绝，只得吃了一碗淡粥半个淡馒。

他醒的时候沈聿已经醒了，他睡的时候沈聿还没睡，他还真没见过沈聿躺睡过觉，他会不会本不睡觉？

他平日里本就不吃书院供的饭，一日三餐都有书僮到山买了送上来，家里更是每天都送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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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来时已是月末，书院规定的每月要写本经义二，四书义二，其余诏诰章表都要写二，除这些还有书法作业。

楚六摆摆手：“沈兄抄书去了。”

还对沈聿说：“本月写不完的，个月你再慢慢补上就好。”

“这些我在家乡学中早都就写过许多，如今只是默写来，只有大字是这几天现写的。”沈聿也想看看，他在家乡县学中被评为优等的文章，在万松书院还能不能位列前茅。

一边爬山一面背书，先本经后四书，背一段

沈聿确实不想跟楚六谈心，他不想听楚六说容三姑娘，不想听楚六是如何与她心意相通的。

其中一位同窗徐年告诉他：“若是沈兄字写得好，倒可以去领抄书的活，页数计费。”

宋直学特意向讲书说明况，又让堂录不要登记沈聿的本月成绩。

光是每个月的大字楚六都写得勉，因万松书院不止要会一字，这还只是最简单的功课。

本经义，四书义，挠破了也难再写新鲜东西来。

沈聿笑了笑：“楚兄，我又非神人，岂能作得完。”

这是他昨天从苦学派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别的活，譬如几位直学书办掌书们边的事，都是有定额的，他如今才来，还领不到那样的活。

“那……你……”找人代写？但他连灯油都规定了一夜只五文钱的，哪还有钱找人代写呢？

谁知沈聿就在这最后几天里，不光每日上课，课后抄书，还把一个月的功课全都给补上了。

“沈兄能不能也教教我，到底是如何读书的？”

除了一鱼翅火炖鸽，别的菜都是看着清淡但极功夫的淮扬菜。

于是沈聿让楚六跟他一天，听不如践。

晚上，楚六打上架，沈聿才带着一夜回来，还对楚六：“今晚月光大盛，正是读书的好时候。”

楚六呆若木，他见沈聿如此用功，也想近朱者赤。

在书院里领抄书的活还有一桩好，抄书之后灯油未尽，还能借灯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