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永秀咬一就咂：“姨娘就是替我算破了天，那也不用啊。”

上还有父亲，父亲上还有祖母，姨娘说的哪算话呀。

罗姨娘只微微一笑，楚家就这两天也该到天竺了，又往女儿嘴里又颗枇杷：“你啊，你就张着嘴，等着天上给你掉果吃罢。”

丫婆们都站到舱外，金芍给苏妈妈奉茶，小心探问：“妈妈，姨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瞧中了沈家公么？怎么又往楚家送信了，三姑娘的婚事都黄了，还使什么劲呢？

苏妈妈一掀，笑着指：“你这丫，往日那么机灵，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一手金元宝一手银元宝，得了金的呢，就不要银的，要没金的，那银的也好！”

舱中永秀着圆枇杷，刚想问天上掉什么果，就听岸边上卖货声。

顾不得天上到底掉什么好果，忙不迭去看香市上的新鲜玩意儿。

上小舟快船罗叠着货，哪边船舫一招呼，小船就支过去卖货。大到古董古画旧书，小到胭脂簪珥，就没有香市上不卖的。

容永秀东一串手珠，西一块帕，哪怕知买回去本就糙不堪，她也要小钱赶个闹玩儿。

“这个各的要五样！那个荷包也捡五个不同的！”回去老宅她要带给妹们分一分，得人人都有。

湖中风浅浪细，湖畔莺柳桃。

沈聿独坐舱中读书，白菘咋咋呼呼来：“公！你想不到供里有什么！”

沈聿并未抬，执卷翻过一页书，一声都没。

白菘也习惯了，自顾自接着往说：“都是咱们衢州菜，有三一掌，还有刚炉的小葱饼！光闻着味儿正得很！”

这小葱饼里用的葱须得野生的狗细葱，只有这葱香味最烈，方才鼻一闻，就是这个味儿没错。

家里年年给老爷的供都有小葱饼，容家预备的供里竟然也有这个，真是拿公当半个儿了。

方才登船时岸边衣锦若云霞，连丫们都穿得面，虽没看见模样，但都说生女肖父，容三爷两个女儿必定都是人。

白菘要是能作主，现就拍板把自家公许给容家当姑爷。

“公，供预备得多，饼也还着呢，公要不要尝一个？”

“不用。”沈聿冷峻声，“容家两船是去一么？”

这个白菘知，司书都跟他说了：“不往一，容家的三姑娘住在荐福寺，那是个尼姑庙。听说三姑娘年年亲往寺中舍药为她母亲祈福。”

“五姑娘跟她姨娘是在灵寺烧香拜佛，也就是跟咱们一。她们女眷住在后寺，咱们住在前寺。”

年年香会三天竺各寺庙观全都住满了人，连法事都排不开。还是常事拿着容家的名帖，这才安排上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