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装扮，一模一样漆成惨白的脸。

戏童的声音毫无起伏，仿佛设定好程序的木偶人：“楼主有令。人太多了，需要减少一些。”

“所以，就现在。拿你们最拿手的戏目。”

伴随着后方木门的闭合, 这条宽阔幽的走廊骤然陷黑暗。明明两边开放着近似院的景观建筑，但在帘幕封死后，摘星楼范围光线陡然暗。恍惚间, 又要人想起当年圣泉神禁殿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氛围。

“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冷冷地说完后，戏童便举着铜制灯盏，走到一旁。

偌大一条封闭走廊里, 只有他手上那盏灯幽幽闪烁着光泽。

直到这时, 在火光明灭, 原晴之才发现, 这些戏童们压就没有瞳白。

他们的睛是最为纯然的漆黑, 透不半光。只是对视，都会让人从脊背开始窜起骨悚然的预。

不仅是她，茜和元项明也同时注意到这，两人对《夜行记》的熟悉度远超原晴之, 知晓戏童究竟是什么的同时, 俱是心一沉。

——纸傀。

这不是活的玩意在《夜行记》后面几卷里现过, 毫无疑问是虞梦惊的爪牙和耳目, 其中几卷里都有详细描写。

例如白骨夫人数次前来摘星楼跪拜求援，于是“飞沙走石，黑云蔽日。楼宇间, 数纸傀儡秉烛而”；又例如鬼公走投无路, 无奈求援自己效忠的神主, 于是“纸傀执白伞，自暗影中徐步, 手携一卷宗牍, 以理纷纭之残局”……总之，后文里, 纸傀每一次现，都代表着血雨腥风，颇有“摘星楼，天将”的觉。

毕竟虞梦惊要么不手，要手就是来搅浑的。

可这些明明都是等虞梦惊彻底解开封印后才能御使的东西。难是因为他们戏后，改变了原本夜红神龛八封印俱全的背景，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变化吗？

他们在这边心沉重，那边人们却是闹了起来。

“什么，就在这里唱戏？开什么玩笑！”

“是啊，这里连盏灯都没有，乌漆嘛黑的，怎么唱？”

“这么多人，我们戏班的都还没从行当里拿来呢……”

戏童没吭声。

与此同时，他指尖里弹去一支香，稳稳地落到另一位戏童手里捧着的香坛里。

这也意味着，计时开始了。

在场的戏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很快，走廊里响起拍板声，陆陆续续开始了唱戏。

坦然接受的人不受环境影响，一心一意表演；心有顾虑的人稍微放小声，但也在唱或；然而更多人，要么面面相觑，要么在原地转两圈，权当糊。

虽说这回来的人几乎括天所有名的戏伶，但浑摸鱼的也不在少数。毕竟想要摘星楼难如登天，若非戏祭仪式，恐怕他们这辈都不见得会有这么一次机会。

‘反正这么黑，谁能看得清。’

‘就是，随便敷衍一得了。’

黑暗中，仿佛有人在上，嗤笑一声。

提前看过剧本的三人组当然不会有任何犹豫，当即开始了表演。

还好晏孤尘是伶娘的死忠粉，戏前给她科普了不少伶娘的事，原晴之随意选了首她擅的《芳行》，开始在心里数着拍起来。

其他人选择唱的多一，选择结合动作的倒是不多。毕竟这啥也看不见的况，也怕不好施展拳脚。

《戏楼》的时间背景并没有《邪祟》到《诡宅》的跨度大，约莫几十年。只不过上戏是封闭场景，没有戏曲元素，如今涉及到自专业容，戏的三人在关注自之余，听得颇为认真。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当香燃尽的刹那，周围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咕咚”声。

“哎哟！”

不少人猛然哀嚎起来，中发痛呼。

“摔倒的诸位，请离开。”待哀嚎逐渐平息后，戏童平静地开。

仿佛应和般，后方沉重的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再次外边铅灰的天空。

有了光线，人们才骤然发觉，在场不少人竟然跌倒在地，而地面这时仿佛凭空被涂上沥青一般，要他们怎么也爬不起来。

“什……什么？！”其中一位方才什么也没的戏伶不服气：“在黑暗中随便唱两句戏，这便是天第一楼的选？凭什么能以如此儿戏的方式淘汰我们？！”

一旁同戏班的成员当即面惊恐，上去想要捂住他的嘴。

——然而为时已晚。

“就凭你刚才唱的那两声污了本座的耳朵。”

话音刚落，火光猛地窜起。从最方走廊摆放的烛台开始，盏盏无火自燃。

这一幕相当震撼，近似恐怖片里大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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