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佩抬，又低：“皇上。”

她的有些酸，蹲去的姿势虽然标准，却难免有些摇晃。

梁九功站在康熙背后，隐约冒来一个念——难怪都说女要俏一孝呢，瞧瞧乌雅贵人，穿着一白，这么近的距离，看起来格外清秀可人，我见犹怜啊。

等想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念在皇后灵前颇有不尊重，顿时收起了所有的心思。

可显然康熙是看见了她的，也瞧见了她摇摇坠的动作。他望了望灵堂里，问：“不是叫你隔一段时间就来散散么？”

她们在门挤着实在不像话，云佩快速回答：“佟主心善，代了人照看才，只是才想着皇后去了，她生前对才们和气又好，总要好好送一场。”

康熙先是一怔，然后哦了一声。也不再和云佩说话，径直了灵堂。

才刚来，佟贵妃就迎过来，她目光在门晃晃，问：“万岁爷和谁说话呢？”孝服遮住了人影，她看不来是谁。

康熙表淡淡的：“没谁，这边怎么样？”

佟贵妃就牵一抹笑：“都妥当安置了，不会什么问题的。”她想叫表哥夸一夸她的才。可康熙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忽然有些不大舒服。

虽说是他刻意叫佟贵妃和钮钴禄氏互相制衡，可钮钴禄氏已经没了，佟贵妃再兴也不该在灵堂上笑的模样。他再看佟贵妃的脸，就瞧来佟贵妃脸上了粉，这香粉敷在脸上，看着格外得明显——要是真在灵堂上落了泪，这痕迹也不能一也没有。

他又想起刚刚撞到门的云佩，一脂粉未染，脸上的哀戚也真，心里忍不住地就把她和佟贵妃放在一块儿对比了一。

比较完了才意识到这样不太好，又轻轻放了。

佟贵妃已经亲自捧了香过来：“万岁爷。”

康熙接过，认认真真给钮钴禄氏上了一炷香。

站在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黄布纠缠的棺椁，里的形一不见。他看不到钮钴禄氏，只能听到佛经诵读之声，应着喇嘛们魂幡响声，心里那一愧疚忽然就升腾起来了。

人一死，一切过往也都如云烟散了。

他想起二月初五那天，钮钴禄氏叫人去乾清请他，他因为朱广新禀报的事心中不豫，还是先去了太皇太后那里，被太皇太后劝了两句，才怀着不兴的心思去了坤宁。

那会儿钮钴禄氏已经病得起不来了，见了他也不行礼，只闷声问了一句话，那句话，他到这会儿还记得。

她问：我知皇上是为了满洲勋贵的势力才要我，我曾怨恨过，后来也释然了，如今只想问您一句话——您后悔过吗？

说完也没等他回答，径直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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