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澄明寺约莫要多久？”

乐雁平日里多是骑前去，今儿坐车，是以只能唤来贴婢女，问过后方答：“不到半个时辰。”

虞茉了然地，舆，与乐雁说起悄悄话。她问：“你和段郎平日可有书信来往，或是相约府？”

“不常有。”提及心上人，乐雁难免羞赧姿态，话音也低了不少。

她奇了：“不见面不聊天，怎么谈恋。”

见乐雁目困惑，遂斟酌措辞：“我的意思是，你二人既不碰面也不通书信，一年到见不了几回，何谈相知？又如何得知对方心意？”

乐雁自是说不个所以然，亲昵地晃了晃她：“若换作是你，会怎么？”

虽然古今有别，但人心皆是的，加之虞、温两家正有活生生的反面例，虞茉认真地：“至少，托世查一查段文珺的私人作风。”

见乐雁虚心听取，她也不怕被当作虎狼之词，继续，“确定这段郎洁自好，没有外室通房莺莺燕燕，才算是有资格被你看在里。”

“然后呢？”

“然后。”虞茉指骨一压，将弯曲的穗捋平，“然后就顺其自然，看你二人可否相投，志向是否一致。譬如，你说他有意京，而你是要留在苍州的，何不早些谈开，免得以后厚了却又需得面临离别。”

乐雁想了想，轻叹：“也是，扭的瓜不甜，而且我虽倾心于段郎，却吃不准他心中有我。”

“不妨事。”虞茉宽，“你瞧阿浔生得仪表堂堂，想来家中兄弟也不差，若是段文珺非你良人，再寻个更俊俏的。”

“……”乐雁讪笑一声，心虚地转眸看向纱窗之外。

有年岁相近的姊妹说话解闷，竟不觉得疲惫，连到了山脚，虞茉还神奕奕。

二人相携了车，王妃的轿撵也将将抵达，为表敬意，均徒步寺。

山间晨雾尚未散去，缥缈云海笼罩着金光闪闪的塔。而石径两燃了烛火，绘有经文的灯面满是肃穆气息。

仰眺望，如临仙境。

虞茉只觉心思清明，再不见躁动之意，沉默着攀登一阶接又一阶。

踏上千阶石梯，已有香客肩踵，四烟雾缭绕。小沙弥等候多时，合手作揖：“请。”

于是，两位健壮仆妇伴虞茉并王妃一行三人，绕往寺庙行去。

临近住持所在的禅室，着红金袈裟的沙弥躬来迎。王妃熟稔地问候，抬步。

虞茉自然要跟着，却见最先引路的小沙弥伸臂将她拦住，温和笑：“慧德师丈早有代，他解不了施主心中所惑，还请随我来。”

敬畏

历经了穿越时空这般离奇的事件，纵然虞茉是无神论者，也难免怀了敬畏之心。

她别过王府嬷嬷，跟着小沙弥七拐八拐来到一竹林，尽是悬崖峭，正有老者在石桌前对弈。

虞茉悄然打量，见老者生得慈眉善目，袈裟虽不崭新却胜在洁净。

小沙弥恭恭敬敬：“师父，人带来了。”

原来，老者乃是澄明寺中与慧德大师齐名的慧能大师。

她忙学着作揖：“见过大师。”

“小施主，请坐。”慧能笑了笑，“老衲不才，却算今日有缘遇见，小施主想问什么，尽问便是。”

这么好说话？

虞茉将信将疑，余光扫一棋局，很好，她看不懂。

不过，路上听嬷嬷提起，慧德大师可通幽都，是以超度亡魂、供奉明灯，俱是去寻他老人家。

至于慧能大师，传言可观星象、未卜先知，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

她开门见山地：“大师，我如何能回家。”

“三千世界，因果回。”慧能落，悠悠然地说，“小施主不妨——既来之则安之。”

闻言，虞茉难掩失落，抿了抿，又问起：“不知大师缘何在此等我？”

慧能也不卖关：“二十年前，老衲因故落难，承蒙令堂伸援手。今日有此一聚，实为偿恩。”

他停顿片刻，神陡然锐利，“你本是已死之人。”

登时，虞茉瞳孔剧烈震颤。

慧能中的“你”意指原，还是她自己？更或者，二者皆是？

她忐忑抬眸，目询问，慧能却很快恢复和蔼神，示意小沙弥取来一册经文，若无其事：“老衲的师兄久居京城，不知施主可方便将此经捎去。”

“可是——”

虞茉还追问“梦境”之事。

“小施主远比老衲以为的豁达。”他摇了摇，“无需旁人为你指迷津，顺心而为，自能解惑。”

慧能言尽于此，继续左手同右手的对弈。

她只好接过薄薄经文，随先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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