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朦胧间，似有人将她翻转过。继而，帕时重时轻地拭过额角、面颊、颈侧。

生涩的力度令虞茉蹙了蹙眉，茫茫然睁开，目是一位胡白的老者。

她登时被吓得清醒几分。

方要挣扎，帕再度覆了上来，赵浔清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别动。”

于是，虞茉如同被施展了定之术，乖巧地任由老者在指腹扎针。只颈后的向她表明，自己正枕在赵浔膝。

“不过是寻常风寒，夫人质康健，将养几日便能大好。”老者回禀过赵浔，提着药箱恭敬退，自有侍从随医僮去后厨煎药。

“多谢。”

虞茉反应较以往迟钝，缓了好半晌，方偏过脸问：“你为何在我房中？”

她原是随一问，无奈听者有心，竟好似在斥责赵浔为登徒。他面微赧，忙将人扶坐起，语歉疚：“夜里来送活血化瘀的药膏，见你房中并未灭灯，却无人回应，忧心是了什么事，这才自行。”

“哦。”虞茉了眉心，“应是了汗，又了许久的风，所以染了风寒。”

几缕乌发贴着她白玉般的面颊，淡淡，不胜柔弱，莫名激起旁人的怜惜之。

赵浔神了，重新绞了帕，递与她：“再一。”

闻言，虞茉朝他倾，将脸凑了过去，声如黄鹂般婉转：“都是你害的我，你要负责。”

迎着少女似笑非笑的神，赵浔低眉敛目，面如山巅之不可攀，实则耳已然红透：“方才乃事急从权，姑娘既醒了，如此怕是不妥。”

她再逗几句，恰直庆言端来黑乎乎的汤药，隔着屏风朝里唤：“主。”

赵浔暗暗吁一气，起接过，并端来一碟饯。

苦涩味在帐中氤氲开来，虞茉蹙了蹙眉：“我不喝。”

“良药苦。”赵浔心中焦急，偏拿她无法，愈发好声好气，“喝完用饯压一压，早些痊愈不好么？”

虞茉噘：“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掀了掀，慢声：“既非三岁小儿，何不快些把药服了。”

谁知虞茉听完瞪圆了，他笑意一僵，弥补：“待你痊愈，一起去放天灯如何？”

朝夕相至如今，赵浔早已摸清她是闲不住的。刚巧再过几日便是祝神节，各地皆设有庆典，虞茉定会喜。

果不其然，她态度有所化，目光因无从安放，愣愣地落在赵浔间凸起。只觉他今夜过分温柔，令得自己忍不住要得寸尺，好听那清越低沉的嗓音，一遍一遍哄着自己。

虞茉鬼使神差地开：“你求我。”

语罢，帐中奇异地静了一瞬。

她忐忑抬眸，见赵浔半是困惑半是无奈地望着自己，想来不解“喝药”与“求人”为何能扯上关系。

虞茉倏地涨红了脸，抢过药碗一饮而尽。

赵浔适时递来一颗饯，她意识启，连带着一截瓷白指。

他无比清晰地受到——指腹正抵着少女的尖，而贝齿咬合之形成的轻微力度，非但不疼，反倒如同无声挽留，绞着他、眷恋着他。

万籁俱寂，唯有他的心劲而慌。

虞茉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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