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使悻悻的，又不敢怠慢，连忙跟着拐回来恭维图南几句。

可是到这个时候，图南的第一反应，不是被官夸奖的喜悦，而是——霍偃中的“家母”，那不就是于霁尘的亲娘？

于霁尘的娘说自己蕙质兰心，中自有青云？真的假的！图南忍不住偷偷瞧霍偃。

看霍指挥使那副不苟言笑的样，诚然不像是会开玩笑的。

布衣白丁见过官便被退，图南等到夜宴散，在总督府外拦住霍偃的。

等人都散去，史泰第听罢线的禀报，转问喝得半在椅里气得任义村：“图南送了十匹古香缎给霍无歇，让霍无歇转赠给于冠庵，你说，图南这是在打什么歪主意？还是说，这压是于铁驴的意思？”

任义村脸红似关公，餍足地打个酒嗝：“这还不简单，攀附权贵呗，要是换作我被夸，那也是要趁机孝敬一二，表表心意的，你啊，”

他隔空用指史泰第：“就是胡思想，成天疑心重重，淘神费，怪不得在床上不行呢，怪谁？”

史泰第被他说个大红脸，羞恼地甩袖：“你叫的姬在等你呢，快去吧！”

打发走任义村，史泰第又唤心腹来，吩咐：“给织造局那边的耳目说一声，把图南和汤若固的往来，再给我盯些，二人哪怕是照面打招呼，也要给我汇报。”

“是！”心腹领命而去。

房间里再度安静来，隔院住的是巡查使，那老鬼还在和姬舞娘们嘻笑打闹，声音断续传来，史泰第喝了酒睡不着，心思杂，脆搬个凳坐在院里夜风。

五十万匹丝绸生产，是江州从来没有过的大工程，三北狼烟不断，国库需要充钱，这大家都清楚，可改稻为桑的事，前期虽然遭到农烈反对，也闹了几场，但总的来说，事推行得还是有些太过顺利。

曹汝城行事最是奉行“事缓则圆”，他因试图推迟改稻为桑而被撤职，江州总督大印暂时落在自己手里，史泰第确实兴好久。

但越是兴，他心里越有些不安，偏又什么问题都查不来，这觉就像半吊在烈日炙烤的虚空里，上不去也不来，令人倍焦灼。

为此他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怎么睡过完整觉了。

抬看漆黑稠的夜空，江宁的夏雨，也比往常迟来了小半个月。

在史泰第望夜惆怅时，夜渐，图南找来于霁尘住的地方。

“太晚了，老远跑回去不方便，在你这里借住一宿。”她敲开于霁尘的门，径直而，好不见外。

定然是毕税那个吃里扒外的碎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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