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走到这一步，夫妻互相利用，父女互相算计，好端端的人变成赤目獠牙的禽兽，怎能不叫人心惊胆战。

图南坐在椅里，小臂搭于扶手，微歪，竟有几分少小时无忧无虑的慵懒样：“今日里，于霁尘被织造局的汤若固找去吃酒，阿娘猜，汤若固见于霁尘，会是什么事？”

在女儿面前时，陆栖月便不再装糊涂：“县洗黑钱的地方被捣毁，汤若固这时候找小于，怕不是要拉小于上他的贼船？！”

“图南，”想到这里，陆栖月吓得不轻，“你可要劝小于三思，汤若固的都是断绝孙、不得好死的歹毒事，我们不能为了几个钱，就和那人同合污啊！”

陆栖月掌权氏织造时，便和汤若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陆栖月当权的那十来年，氏织造在江宁的影响力降很多，生意自然会受到影响。

即便如此，陆栖月也仅仅只和汤若固保持生意上的正常来往，从不逾矩半步，因为她晓得，德音和汤若固，私里有见不得人的钱权易。

图南宽地拍拍母亲的手，柔声细语：“没得事，忘记于霁尘什么份啦，她不是冲钱去的，自然也就不会因此被任何人拿住。”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陆栖月的痛苦，基本全来自她的多思多虑：“可是图南，于霁尘那人，她真的不会过河拆桥吗？”

为防隔墙有耳，她凑近过来低语：“一旦她事成，份被揭穿也无所谓，我们不就成了与虎谋？”

图南微微笑着，摇了摇，她本来就是在与虎谋，又何止是“届时”。

“阿娘不必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图南想对阿娘撒，最后又默默忍住，唯恐在此特殊时候，她的举动会引得阿娘多思多虑。

陆栖月轻声叹息：“说实话，我一个过来人，竟也拿不准小于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竟然让你故意去激怒德音，她就没想过你会挨打？”

也不晓得陆栖月所言究竟何意，听了她的话，图南心里莫名慌了几分，她极力掩饰着，模样如常：“我们都没想到我爹会打我，还把我赶园，看来，爹他当真是被急了。”

一听这话，陆栖月差拍手起来：“他岂止是被急了，他简直快要被疯了，前两天，氏在安州的十来家铺，又被举报得不得不歇业，孔昭的好事，德音气得发疯，把他最的几件瓷全砸了。”

激动过后，陆栖月问：“这些事，莫非都是小于的手笔？”

图南没，但也没摇。

陆栖月有些心里不安：“德音应该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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