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缓过神来，将被她撞的人打量一番，歉意十足：“这位大人，你还好吧？”

这位于大人也许是因为神经大条，也许是因为后台太，竟然无视门房的疯狂暗示，冲图南招了手：“跟我过来吧。”

灶台后的厨娘哈哈笑，打着芭蕉扇大嗓门：“原来真是撞的，我还以为，是于大人负了谁家小娘，被人家小娘给咬的呢！”

“是。”实话讲，图南人生十九年里，回被陌生男人这样连名带姓地唤，她不习惯地眉心轻蹙。

她哎呦一声，捂着鼻梁后退两步，撞得前阵阵发黑。

确凿的词句，官老爷讲话事永远模糊，永远给自己留条退路。

这位于大人哪里能没事，被图南大力撞到，又硌在牙齿上，疼得睁不开，接过油纸包摆手，半晌没讲话来。

于大人腰间挂着个铁牌牌，在衙门里行走自如，轻车熟路把图南带到厨房这边来，看着图南去了东边，“他”便厨房找吃的。

“呐，”这位于大人官话讲得非常标准，把手里油纸包递过来，可能被撞的还在疼，说话闷闷的，“你家里让给你带的吃，他们在门。”

“于大人，”只当图南是病急投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浅浅欠：“小民已在此等候两个时辰，不知您可否晓得，衙门里何可更衣？”

于大人嘴里还有粥，没说话，摆了手。

诺大的三衙门，厨房有厨娘，女牢有女卒，浆洗全是妇人，又怎会没有女茅厕，只是茅厕离衙门有些远而已。

家人早就来了，但候见的官员商贾来去好几波，甚至也有认识图南的人，却没一个敢帮忙带东西或带信，人皆晓得这个时候不可招图南，这位布衣在的于大人，倒是无所畏惧。

小腹愈发觉胀，图南简直快要哭了，目送差役走远，她失落地回门房，却才转迈一步，便冷不丁与人撞了个正着。

不多时，图南找过来，厨房灶台前，于大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喝着碗里最后两粥，油灯，于大人的，明晃晃被撞。

于大人没说话，抱着凉帽，笑容满面地摆手辞别厨娘。

图南愧疚地拿起放在桌角的油纸包，发现油纸包还着：“对不起，刚刚在门房外撞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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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倒是机灵，闻声从大门那边过来，捡起被撞掉在地上的油纸包，拍拍灰双手奉给被图南撞的年轻人，殷勤问：“于大人么的斯吧？”

猛然听见有女的声音，年轻的于大人表痛苦地看过来，须臾，捂着嘴别扭问：“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