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微微笑，糯糯的江宁调让人听不他是否是在和人争执：“说的倒是简单，我们氏气吧，江州最大的织造商，三千台织机，昼夜两班织工不停，每年织二十五万匹便已经是极限，放整个国南，谁能一气，给你提供十五万匹的生丝来？就连临都的付雪妍，也只能赊给我们五万匹。”

两拨人各执一词，屋里现片刻的沉默，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些嘈杂，虚空中似乎有看不见的丝线，被骤然绷起来，钩动了每个人心底秘而不宣的东西，使得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闭的房门。

江州南边的澈州也遭了灾，澈州临都府付雪妍，为澈州最大的织造商，以稍稍低于官定孳息的价格，借贷给了氏织造五万匹生丝，但若图南再想借多些，付雪妍也是拿不来的。

这话讲的不能再直白，连为总务掌柜的沈其，都已看生丝之事或许存在猫腻，那么掌舵氏织造三年的图南，难就丝毫不曾察觉？

付氏以织锦为主，同样也承担了朝廷十万匹的额外任务，能答应低孳息借贷给氏织造五万匹生丝，已经说明付雪妍很够意思了。

愠不火替主开腔：“小东家前期把场铺得太大，账线拉得过，我们早劝过她，这件事上需要格外谨慎，但奈何不住年轻人心气盛，事到如今，只能祈祷安州老爷，能看在他们家血脉亲的份上，伸手拉我们一把了。”

沈其提醒的是时候，王膘垂，心想，若是图南已经察觉到什么，那她又为何至今没有任何举动？生丝缺已是迫在眉睫，图南真的沉得住气？

在坐都是老狐狸，谁也不比谁心少，书桌后的沈其，听一些话外音，不动声看向坐在东边的胖男人。

沈其让人讲这些话，只是在和图南联手，来诈他的？

还是说——

在王膘心思飞转时，这边的矮个男打圆场：“如果前期，小东家没有把钱大规模投建坊，想来十五万匹量的生丝，是绝对难不住我们的，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手里没钱，大家心里晓得的哦，只要钱够，哪里买不来十五万匹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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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掌柜会意，故意啧嘴：“这事讲来也有些奇怪，即便西边的七贤坝大决堤，冲塌县和碑林县的基本盘，可我们氏织造，为江宁织造龙，拼尽全力时，也不该凑不来十五万匹生丝的。”

“哪个衙门，是布政司，还是察司？”沈其淡定的脸上，终于现难以克制的波动。

两茶的功夫后，沈其的心腹伙计从楼冲上来，直接推门而，气不待匀：“总、总务，衙门来人，把小东家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