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织造现在的掌舵者图南，要坐镇江宁，理各方事务，实在分乏术，派别人县又恐他镇不住场，或者说趁机作，图南实在没了别的帮手，迫不得已才请父亲德音，亲自去往县和碑林县。

听了陆栖月的建议，他有气无力地摆手摇：“你让人去给母亲讲一声就行，我太累，实在不想再听老太太唠叨，就先回去睡了，好夫人，多谢多谢。”

“哪有人这样讲自己女儿的，”陆栖月淡淡：“图南今早去程掌柜的作坊了，估计天黑才赶得回来，你快先去给东边报个平安，然后抓时间去休息。”

他年少时，有母亲代替他打理家生意；成家后，有妻帮他持；妻生病卸东家大权后，大女儿图南继而接氏织造，德音是个不劳而获的。

“你是没见到那个惨状，噢呦，吓人吧啦的，那些个灾民，饿得从路边捡小死孩煮掉吃的！呕——”

看着男人像个耍赖的孩一样，好不负责地跑走，陆栖月面无表：“过来个人，把老爷的烟袋给他送过去，陈妈妈，你同我一起，去趟老太太那里。”

大量涌，江宁府的赈济日渐不支，城发生数起灾民哄抢事件，伤及城百姓，全权代理江宁庶务的承宣布政使史泰第，边向朝廷上折求援，同时令都指挥使申悯农，调派江宁守备军，围了江宁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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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音轻轻拍着，受到惊吓的心还在蹦蹦，了个吞咽的动作：“图南才不会被吓到，你的女儿，胆大到要包天，九岁敢看人家砍，她怕是天生不晓得什么叫害怕呦。”

说完，不待陆栖月开，德音起就跑，连从不离的烟袋，都被他忘在桌上。

县和碑林县遭灾严重，两县是氏织造的主要桑蚕养所在，二县遭灾，对氏织造影响甚大。

一时之间，烟柳画桥的江宁城，陈利兵而谁何【2】，城外百姓人心惶惶。

中年男人刚从外面奔波回来，清窄的面庞因为连日奔波变得更瘦，他连自己两大杯茶压惊，还是被一路上见到的惨况吓得手抖，只要想那一幕幕，就忍不住恶心呕。

她看似心疼地劝：“县一趟都瘦了，要好好歇歇。”

灾民无可去，纷纷落脚江宁城外，朝廷的赈灾迟迟不到，时间一拖就从四月拖到五月，城外每天都在死人，官府迟迟拿不赈济方案。

这回县，着实累得他不轻。

自从三年前，图南正式接手氏织造，德音就没这样劳累过，准确讲，他活到如今的四十多岁，皆不曾如何劳累过。

听他说话的，是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见他呕，幸好：“还好是你了县里，要换图南去，定是会吓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