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脸上的珠。托尼凑过去看，发现布鲁斯被人一拳砸到眶，现在已经泛起青紫，胀起来。

伤到睛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托尼皱起眉，翻去找家里的急救箱，一边促，“起来，快，”他一叠声说，“我看看你睛伤到哪了，万一球结破裂了呢？那我们必须得去医院。”

这个暑假托尼以一符合他聪明才智的速度，迅速学了急救知识。虽然他其实希望自己永远也用不上。他从常用的矮几上打开药箱，结果转一看，布鲁斯还躺在床上不动，不由得又气又火大。

布鲁斯从小就有“算了”的气质，这无所谓随着他大，同这个人日益炽烈的怒火相比，愈发矛盾。

唯一难解的是：这蛮不在乎的心态，往往只发生在对待布鲁斯本人上。

因此托尼从小就意识到这一，是的，他不能事。

托尼·斯塔克不能事。如果连他也了事，那还有谁能拉布鲁斯一把？

要不然还能指望谁呢？他们两个的家各自有各自的破碎。要指望阿尔弗雷德吗？可是没有人会想要伤了阿尔弗雷德的心，他们都希望老人快快乐乐的，幸福满。而除了托尼，布鲁斯认识的其他人都在哥谭。当一个韦恩遗孤了事，你还能指望哥谭人吗？——这里可是哥谭。

他不能指望别人。托尼必须保护好自己。这个意识扎在他童年，并在大后屡次拯救了钢铁侠，在托着弹飞跃宇宙的时候，令他迸发烈的求生。

不过成年后，偶尔钢铁侠会在想：布鲁斯这个狡猾的混，会不会故意一些事去加重这个印象？比如不能厨房饭，比如把微波炉里。他在用一些细节告诉托尼：我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搞砸很多事，我非你不可……所以，安东尼·斯塔克，也请你好好活去。

这被需要使他心安，是千千万万个拉拽着他的手中极其重要的一个，是他的锚之一。

早些年托尼还没有意识到这一，但他已经很自觉地肩负起照顾布鲁斯的责任，这令他双脚踏到地面，不至于表现成一个傲慢轻浮的混。他重又回到床边，看着布鲁斯手攥苏打，两盯着天板，一言不发。

少年时布鲁斯无发自己的怒意，不知如何彰显正义，也不知该向何复仇。膨胀的怒火盘旋在房间里，最底层是青少年的无助。

而托尼太懂得这无力了。

这么多年，他都在同霍华德赋予他的痛苦行斗争。

他叹了气，向一，沿着床边坐到地板上。地板被太晒得，窗外树影斑斑驳驳，映在地上大小不一，托尼盯着它。

“你歇一会吧。”最后托尼说，“随便你睡不睡——不准说我多闲事，总之等你睁开了，我就在这里。”

……

……

房间里并不只剩他单独一人。

布鲁斯的呼声陪伴着他，许多年前十几岁的托尼·斯塔克，也轻巧地坐在地板上。

这几日躁动的不安随海退去，托尼终于选择放手，沉迟来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