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会在床上躺到阿尔弗雷德甚至忍不住发火为止, 说真的, 他会恨不得拿枕闷死自己。

但布鲁斯今天事先已经好了起床的准备。他没打算睡多久——他本来都没打算睡的，但他真的不想再把蝙蝠给拆了。不是对这个世界的彻底失望迫布鲁斯放弃了为自己辩解，……是迪克明显激动起来的表，是其他孩们雀跃兴奋好像终于找到亲人的快乐, 是显而易见扑面而来的大量造谣。布鲁斯累了。

他称自己的这行为被称为“战略型撤退”，绝不是被可见的人格分裂版蝙布报现场给吓退了。

再在蝙蝠里呆去, 蝙蝠侠怀疑自己会成为其中唯一的另类。

——为什么。蝙蝠侠暗地想。为什么，小托斯·韦恩, 怎么连你也背叛了我的期望。你到底是被谁带偏了！！

而现在布鲁斯摊平在床上，既不想睡也不想起, 何尝不是一逃避现实。

他只是……他只是在思考，今天到底该到布鲁斯·韦恩还是到蝙蝠侠场。

“…………”

或许我真的该去看看神科了。布鲁斯安详地想。

“恕我直言，造成这况, 全是您咎由自取。”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慢悠悠地说，“我早说过什么了来着？”

“……”布鲁斯说，“我也说过了，我恨你。”

英国老家于是笑起来。他俯, 细致地检查他孩左臂上新添的伤，调整了骨折的夹板, 给挫伤的肩背肌敷上药, 给咙已经加成漆黑的掌印换了绷带, 当然他也没忘记被踢伤的侧腹。

在无言的责备里, 布鲁斯不由侧过去, 垂睛，小声嘀咕：“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阿福。”

“哦，您很擅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直起腰，把最后一镊扔手里托着的银盘，发清脆的一声。老人从向望着布鲁斯，轻声说：“您明知，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布鲁斯抬起蓝睛同他对视，“我不会死的。你放心，阿尔弗雷德。”

“啊，”阿尔弗雷德叹着气，“我只怕您把死亡视为一方便快捷的工。事不是这么算的，死亡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我不怕死亡，我不怕你的死亡——布鲁斯，你知我会为你复仇，用我的猎枪。我只怕你过于轻视它，总有一天，死亡会找上门来追债，你逃过的每一枚银币，都有它的价钱。”

布鲁斯眨了眨睛，小声说：“我知，阿尔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