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红闪得有模糊，显然有一秒钟这个神速力者在快速地原地闪现。但闪电侠忍住了，他嘴张开又合上，似乎艰难地在一千个字里面删减掉了九百七十个，最后说：“韦恩先生是个特别好的人，我们所有人都会希望他获得自己的幸福。”他努力藏起今天才知的蝙蝠侠的真实份，他不能随便说这个最重要的秘密，因此非常谨慎地给了回答。

而夜枭一个笑，像猎手凶狠地擒住对方咽，他把自己全神贯注的狩猎隐藏起来，又问：“你怎么看蝙蝠侠？”

这个回答可以很官方。闪电侠不假思索地说，“蝙蝠侠就是蝙蝠侠，我超联盟的大家，但我们都认为正义联盟不能缺少蝙蝠侠。”他开始觉得夜枭不像一个好说话的人了，他心生退意，怕自己说错话给蝙蝠侠添麻烦：看在上帝的份上，闪电侠觉得自己从来捉摸不透这群哥谭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抬起脚起跑的姿势：“呃，如果你不来帮忙的话，我先走了，先生。”

“等等，”夜枭最后说，他突然彬彬有礼的神，友好：“如果这批炸弹和之前我了解过的是同一款，那你们不妨试一试提前引爆它们的电□□：反正超级英雄不会害怕爆炸，是不是？”

闪电侠茫然地看着他，不知这个建议到底属不属于“帮忙”的范畴。他看起来有害怕再留，糊应了一声就转跑走了。

夜枭放任他离开。

他已经从方才的对话里，察觉到正义联盟对“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不同的态度。

闪电侠确实是祝福和关切布鲁斯的，但那个态度是疏远的，观望的，温但有不够亲近的意味。闪电侠对蝙蝠侠的态度才是正常的：他发自心认为蝙蝠侠和自己是同一类人，是位于同一阵营的英雄。

——更关键的是，夜枭把这两人同时提起，闪电侠对此却并没有表疑惑的意思。

怎么。夜枭冷冰冰地想，布鲁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夜枭看着布鲁斯穿上蝙蝠侠的制服。那衣服完全带走了他会说会笑会生气发火的弟弟，那双惨白护目镜平静地望过来，夜枭从镜面反光里看见自己浑上一片血。

有时候你会从镜里看见自己，会意识到原来你真的地狱。

一瞬间的戾气与杀意冲上心。夜枭想，原来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原来……布鲁斯就是蝙蝠侠。他开始觉得自己不久前的臆想非常可笑，那些哥谭新闻里传的蝙蝠侠和布鲁斯的绯闻，只是一隐瞒真实份的手段；原来克拉克·肯特，这个世界的终极人，只是听命于蝙蝠侠了他的御用枪手。原来，他自己这样真意切，他终于有一瞬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全无可取之，他甚至愿意为了这个弟弟停留来——这些全是假的。

（“你不觉得哥谭安静得像死了一样吗？”小丑侠说。）

死亡很安静。夜枭耳边吵嚷着太多的思绪使他痛。好吵，太吵了——他想让这个世界重归安静。明明他刚从渊里爬来，却已经在怀念埋没到的雪。

那一刻蝙蝠侠锐地回了。

夜枭没有特别清楚地听见他在说什么。杀意吵得他耳边嗡嗡作响。那只手坦然地向他摊开，夜枭想起不久前他掐着布鲁斯的脖差使他窒息，也许我那时就该杀死你。夜枭想，也许我早就该杀了你，是不是，布鲁斯？我的心使我变成一个笑话。

然后蝙蝠侠用第三人称提起了布鲁斯·韦恩。

？

夜枭顺畅的思路卡顿了一。什么，怎么回事。夜枭难得有迷茫：怎么会有人用漠不关己的旁观态度提起他自己——布鲁斯，你到底有什么病？

他被超预想的奇怪展开撞了一，以至于冰冷的杀意都暂停了。夜枭看着超人拉着蝙蝠侠的手飞走，觉这个场景让他浑不适，刺挠得好像浑爬满了虫。夜枭落后他们一步，但率先找了一个地方，扒拉自己前阵准备好的监听设备：或许监听蝙蝠侠很难，但黑哥谭警局系统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