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以被冒犯了的神眯起睛。他正了脸，用哥谭老牌贵族那惯于惹人不悦的傲慢语气问：“而你，你又是谁？”

一般来说他常拿布鲁斯·韦恩的这个侧面用来激怒其他人，一些试图挤哥谭贵族圈的新生暴发、装模作样厉荏的旧阶级、瞧不起公的正义之士，他们都会被惹恼。这一招很好用，可以迅速让一些特定的人群破防——比如刚才的林肯·奇。但有趣的是，来客并不为布鲁斯的态度所动摇，他从对方上读到的那些属于旧日时光的特征似乎失了效果。

与此相反，来客看起来仿佛心满意足。他表现明显的愉快，几乎带着些喟叹地说：“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听起来傲慢得有叫人讨厌，布鲁斯。这好的，有时候坏人就是比好人活得久。”

这句话可以解读许多层意思。布鲁斯几乎可以肯定对方见过——经历过——或者亲手理过，重要之人的死亡。如果片刻前那个对“兄弟”的称呼理解无误的话，那么，死掉的就是另一个布鲁斯·韦恩？

那倒是并不意外。布鲁斯冷冰冰地想。

同时林肯·奇表现比布鲁斯更明显的激怒，他握着武上前一步，用压抑着怒火的语气质问：“你到底是谁？！”

来客这才将目光投向他上，在此之前的片刻这个人都假装林肯·奇本不存在。这个动作似乎隐此人比布鲁斯还要更顽劣的傲慢，与一骨髓的冷漠。“哦，你还在。”形如枭鸟的怪人笑起来说，“这就尴尬了。因为我是夜枭，——我才是小托斯·韦恩。”

“你在胡说！”林肯怒，“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我的计划，你试图代替我，是不是？！”

夜枭“呃”了一声，慢悠悠地笑：“那倒不是。毕竟我可是布鲁斯的哥哥，而你想他的弟弟？”

“我本来就是！韦恩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林肯大喊，“而你只是个低劣的伪装者！瞧瞧你那衣服，你本来是不是想找利爪的战甲？！你妄想！只有我知它在哪里！！”

“——住手！”布鲁斯突然冷声说。他猛地上前一步，抓起平板电脑匆匆一挡，所有人都看见一枚锋锐的金属飞镖劈开电产品袭向林肯，最后以毫厘之差嵌墙里。“你想杀了他吗？”布鲁斯问。

夜枭脸上仍挂着笑。“不算太想，但如果他再聒噪去就说不定了。”这个笑中有一些危险的东西：“而你，你要阻止我吗？”

夜枭同他异世界的兄弟对视。

他表面若无其事，其实仍到心脏在腔里有力的动。……这并不常有。

多少年以来，他只是活着。在犯罪巷结束之后的那一晚，小布鲁斯的死亡同时带走了很多东西。托斯仍记得血粘在手掌上逐渐结的觉，用力搓一搓会掉凝固的残渣：那是他亲兄弟的血。托斯也记得那一晚过去之后面对媒时自己的神——托斯以为自己在哭，以掩饰父母死亡的剧变，而阿尔弗雷德在旁边轻声提醒：“小心，托斯少爷，您笑得一白牙都能被人看见了。”

真是有趣。多么荒唐。这个世界。

他逐渐在这个追名逐利的世界里挣扎活来，他没有被别人血，反而掉过来把其他人的脊椎一并打断。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时候夜枭还不是很想死，当然更不想让别人活。

然后？然后小托斯·韦恩成为了哥谭不名的统治者。枭鸟的羽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夜，带来恐惧，带来死一样的安静——和金钱。

更有意思的是，这成为了小托斯加犯罪辛迪加的一份履历：这些拥有超能力的超级罪犯颇为认可他的才能。

多么好笑。多么荒诞。难所有的世界皆是如此？

小托斯想不起来自己从什么时候研究起平行世界。他知正义的那个秃，啊，莱克斯·卢瑟，在这件事，从其他世界拉来援军什么之类的。他不在乎犯罪辛迪加会不会被打败或者被消灭，反正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产生过“是否有一个世界他没有亲手杀死弟弟”的幻想，但小托斯及时止住了。一切都是虚无。他想，就算在别的世界里韦恩夫妇是一对真正的好人呢？那又怎么样。这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照平行世界的理论，每当你一个决定，总会有别的世界的你和你完全相反的另一个。

这让他的苦恼显得好笑。

算了，无所谓了。一切都不重要。

而小托斯的等待不算白费。莱克斯·卢瑟果然从另一个世界请到了救兵，而他也从卢瑟的资料里翻了大分平行世界的消息。

……只是有个问题，小托斯当然意识到这些异世界的英雄看起来简直像他们镜里的反转。说真的，那真是怪恶心的，他完全不能想象那正义凛然的神现在终极人的脸上，那家伙就连威胁总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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