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矢亮摇摇。藤光刚想说话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就被塔矢亮打断了。“我没有不兴，也没有难过。”他说，“能够维持现状，我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换了别人，他或许不会这么在意，也不会这么气急败坏地跟对方吵架。然而藤光就是能够忍受他的缺，他也能容忍藤光偶尔的线条和大神经。

藤光坐在他旁边，他则坐在窗外。新线已经向京都发，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运行着。放窗外，一片绿，天极蓝，云极厚，极白，有飞鸟从凌空而上，展翅翔，英姿矫健。塔矢亮不由得想起川滇茅舍的那首俳句：“翡翠鸟影，溯上。”

两人都是英俊帅气的年轻人，坐在新线上，一路频频被人侧目。藤光被风得七八糟的刘海非但没给他减分，还给他加分了不少，就像独孤信歪帽都能引领时尚一般，塔矢亮听到不少人在旁边说：“啊，那个人的刘海挑染得好特别啊……我们一起去一个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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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在新线的折叠桌板上起了棋。藤光手狠，塔矢亮更狠，一盘棋局几乎全是对杀。最后藤光赢了半目，非常开心地笑个不停。塔矢亮这会破天荒地没有和藤光复盘。他只是恍然一抬，看见不远开得繁盛的朵，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句俳句：

“棋会掉吧？”

过多的真的会让人大脑放空，以至于想了一大堆天行空的事，纷杂且凌。就像被猫的线团，想要解开都不知从何手。它们浑然一，彼此牵扯，千丝万缕，从这里跃到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仿佛就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

藤光摇摇：“这个是特制有磁的。”

“得了吧……没看见他们的脸吗，说不定是明星呢……初江，你要不要去问一个签名，看人家答不答应？”

藤光的朋友就有很多个。小学的，初中的，棋院的，经营寺庙的，开托车带他兜风的……他们都是藤光世界的一分。塔矢亮从没有想过要他们的圈，而藤光也不会把自己的朋友给他。他们两个人完全不同，宛若走着两条完全异面的线，然而却在围棋这一节上奇妙地相遇。两年零四个月的追赶和彼此注视，让他们拥有了真正成为对方朋友的机会。塔矢亮常常在棋时看着藤光，想，幸好是这个人，而不是别人。

藤光看够了新线的风景后，兴致地从背包里掏棋盘和棋盒：“快棋怎么样？这次我一定要赢过你！”

藤光很久以前问过塔矢亮；“塔矢，你有什么别的朋友吗？小时候的朋友也行。”

白棋局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