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挥手将她的帕打落到一旁：“我们船工百年相传的规矩，女人不得上船，上了就是冒犯神灵，必有灾祸。我们数千人家命都压在这船上，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他抖着双手，越说越激愤，周围的工人渐渐聚拢过来，竟是有了上百人。

金九华心里一沉，见船工们个个愤慨之极，手里也拿着锤凿等家伙事，急忙将袁昭拨到自己后：“我们实在不知这规矩，神灵有知，不知者不怪。”

他带着袁昭想往岸上走，工挥挥手，船工就将他们拦住了。

他着泪：“金公公，你是上官，这女人将这一艘船全毁了，让我们怎么办？”

袁昭脸发青，小声：“我怎么就……”

工：“女人经血，污秽非常，沾染了旁人，便倒霉一辈。这龙骨是船的脊梁，被她沾了，海神发怒，一定要断的。”

袁昭刚要开反驳，金九华扯了扯她的袖，小声：“你先不要说话。”

金九华：“这位是我们督公府上的客人，只是来看一，不留神冒犯了。她已经知错了，还请诸位抬贵手。”

工：“毁了一条船，就这样走了，让我们还怎么去？龙骨已经废了，上还是不上？”

双方僵持着，金九华脑中急转，只是没有办法。人聚成一团，天也渐渐黑来，他心焦灼之极。

袁昭一句话也说不来，浑也在发抖。忽然一只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别怕。”他的手很宽大也很温，她了气，镇定了些。

外一阵吵吵嚷嚷，几个衙役分开了众人，船政同知穿着官服走了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开，工先跪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青天大老爷，这条船可不成了……”

同知吓得退了一步，听他说完了，也是拧着眉看袁昭。

金九华：“大人，实不相瞒，这位赵姑娘是船工后代，之前我拿来的图样就是她亲手所绘。她这次到船架上，也只为了量一量龙骨。”

工听了，忽然叫：“她既然是船工后代，怎么不晓得这么大的规矩？这人拿着纸笔到记，又用污血毁了船只的龙骨，我看她八成是通倭的细……”

众人听了，纷纷鼓噪起来，袁昭前面还勉忍受，后面听到“通倭”二字，再也憋不住，冲上前去指着叫：“不要血人，几滴血就能毁了一条船，我倒不知原来这么厉害。用这个打倭寇早就打得死绝了，还造海船什么？”

几个人围上来：“这娘们儿还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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