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月里的一天，俭带着他坐在西山的一山坡上。树上生了细的枝叶， 鸟儿在林间枝上来去， 有潺潺，从他们脚底过。不远是玉泉山的泉， 有官兵把守。

天蓝的格外通透， 山坡上开满了黄和紫的小野， 铺在脚像一副锦绣地毯。俭采了几草， 在手上随意摆，很快就编成一只蚂蚱。

他冷着脸递给沈芳：“给你玩的。”

沈芳就接过来， 在手心里仔细瞧着：“二哥， 你手真巧， 快教教我。”

俭笑了一声， 又拿起几草：“看着啊。”

沈芳只见草在他手中来回翻飞， 看直了：“二哥， 慢一，我睛跟不上了。”

俭撇着嘴：“怎么这都学不会。”

沈芳自己摸索着， 俭看不过，伸手指指：“从这边翻过去， 不是……得绕过这里。”

他指挥着沈芳好了，自己拎起来笑：“这蚂蚱太胖了，倒像是个蝈蝈。”

沈芳也笑了：“蝈蝈也好看的。”

俭往后一倒，枕着双臂躺在草地上望着天：“我没跟你说过吧，我是泗州人，家里是官府的养。结果了，又在御监，这一辈跟是扯不清了。”

沈芳：“怪不得二哥你骑骑得这样好。”

俭笑：“爹骑才好，你没见过吧。”

忽然听见山脚军营里呜噜噜响了几声军号，俭嗖地一坐起来：“爹巡防了，快看。”

沈芳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瞧过去，见几个军士将营门缓缓推开，爹穿着一金盔甲，骑着一匹白骏了军营，后簇拥着七八个参将。

数千勇士在营中列队，齐刷刷地跪去，叫：“参见冯公公。”声震屋瓦，连树枝上的鸟儿也惊得呼啦啦振翅飞了起来。

沈芳看得心动神驰，“爹真的好厉害。”

俭叹了气：“也是拿命换的。你不知他去年……算了，不说这个，你知吗，他们说爹很快就能升掌印了。”

沈芳的睛睁大了：“掌印，那可是好大的官啊。”

俭：“御监掌印，是京营的，天近臣才行。算了，我这辈是赶不上他了。”

沈芳向远方极目望去，看到冯时带着队伍纵在校场上驰骋，心中又是羡慕，又有些莫名的忧虑：“二哥，你能教我骑吗？”

俭瞥了他一：“想学啊，你个不够。扎步也没稳当呢。”

沈芳想了想：“二哥，那你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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