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小心翼翼地问：“督公，唱什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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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想了一想，就笑着拿了琵琶，上前拨弦，滴滴地唱：“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钱公公陪笑：“如有不周之，督公海涵。”又吩咐老鸨：“叫些得意的人来。”

一时众人落座，方维坐了上首，酒菜果品一样送上来，山珍海味，无所不有。方维：“都是自己人，便不用客气。”又叫钱公公他们自去选人。

张英：“到底是云儿豪迈。”

云儿清瘦了些，虽是上了妆，穿着十分朴素，垂着一言不发。方维，就指着她：“云儿过来。”

方维将光从人群上一一掠过，便叫起，王有庆又：“公公去城外巡防去了，不得来。”

方维，温言：“安排得很周到。”

众人一时全起了，分左右两边跪了去。钱公公笑：“我想着有庆央求我组个局，自然是专事专办。二十四衙门的掌印，一大半都来了。我从乾清也带了几个机灵的，专门陪客。”

这堆人皆是妆艳抹，老鸨拉了一个打的过来，笑：“这是新选的魁，叫亚仙。模样不用说了，也会弹琴作诗，枕上更是好风月。”

老鸨很是乖觉，立时带了二十几个枝招展的儿小唱来，尽数打扮得千百媚。

钱公公见亚仙面上有些尴尬，就招呼她到王有庆边坐了，笑：“这位是新提的苏杭织造太监，名叫王有庆，真是年轻有为。

方维笑：“你这样聪明，自己选就是。”

方维见她接连喝了几钟，脸通红，便摇：“你去唱几个，我给你赏钱。”

钱公公指着笑：“督公先请。”

亚仙笑过来行礼，方维见她穿着一件翠绿回纹锦袄，鹅黄洒金裙，满珠翠，知是最近挑的人，盯着看了一，又将后面的拢共瞧了一遍，才在最后一排瞥见许久不见的云儿。

王有庆便摇手：“哪里，都是督公和钱公公一力提携。”

方维说了几句送行的客气话，就叫了开席。一时席面上推杯换盏，好不闹。司设监张英等人便番过来敬酒，方维极力推辞，云儿起笑：“若不嫌弃，我替督公挡一挡。”

云儿抬看见是他，也愕然地呆住了，老鸨连忙过来推她：“抬举你呢，还不快去。”

一曲唱罢，方维鼓掌叫好，“正是杭州胜景，切题得很，唱的也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