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帐。他小声问：“夫人今天晚上起了几次夜？”

她突然倔劲儿上来了，就是不转。方维笑：“我跟你说，哪个中官都有这么一遭，挨了一刀，扔在破屋里，溺都不能动，那地方不知被多少人用过了，味……比这个重得多了。”

蕙儿有犹豫，又回看去。他笑：“你只走。”

他笑：“已经送走了。还算顺利，我今天过午才去提督衙门，不着急的。”

她担忧地问：“方谨他……没事吧。”

她的手去摸索床边的拐杖，他笑：“要不我帮你？”

他笑眯眯地摇：“这怕什么，我跟你说有意思的。”

他关了门，在炭盆前面坐了。银丝炭盆上面搁了铜罩，烘烘地叫人舒服。他上原是受过寒，赶上雪天, 骨里发疼。此刻被炭火一烤，疼痛立时减了七分。

她瞥见了他的动作，一阵窘迫，简直不敢抬，过了一阵才小声：“腥气太重了，再些香吧。”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撑着要起，见了是他，就愕然问：“不是今天不回来了吗？小呢？那药可还行？”

他扶着她上床，自己也在旁边躺了，见她转着脸朝向里面，耳朵却涨得通红。他笑了笑，扳着她的肩膀，“你跟我还有什么害羞的。你以前又不是没照顾过我。”

他了, 神平静地摆手：“蕙儿, 你先去吧。”

她听清了，就一阵苦笑。方维撩起帐，将床上染着血污的细草纸收了，又从柜里拿了一叠，仔细铺好。

他神如常，挑了挑眉，笑：“跟我越来越像了，跟我过久了，就是沾染上这些坏病。”

方维托着她的背扶了一把，她就坐了起来：“孩想成人，就得自己熬着，熬完一关又一关。别的事，我还能帮忙。这个只能自己来。”

方维：“伤心的，一个人回去了。”

蕙儿吞吞吐吐地：“也有四五回了。”

卢玉贞有着急，“怎么不带他回家来，你怎么当爹的。”

没一会儿, 就看见帐里有响动, 他站起来，将银灯握在手上, 听她小声叫“蕙儿”，连忙撩起帘问：“玉贞，是起夜吗？”

方维伸直了，打了个哈欠, 看见一本医案摆在桌上。他伸手拿过来翻着, 只见里密密麻麻又写了许多批注，心里一酸, 想叹气, 又忍住了。

她没回答，两只手慌地解衣服带。他一把抱起她放在净桶上。她颓然地弯腰，垂着小声：“我好像这几天……有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