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低着不语。过了一会，忽然撩开衣袍，跪说：“多谢老祖宗的厚。世人都说，锦上添易，雪中送炭难。拙荆与小人识于微时，是地的贫贱夫妻。没有她这一路扶持照顾，不离不弃，小人亦断断不能有今天。小人已在佛前立重誓，若是她……果然不治，小人终不复再娶。”

黄淮吃了一惊，摇：“你这又是何必。”他站起来，睛望向窗外，似乎在想一些不可追忆的往事：“罢了，随你去吧。”

再见

北镇抚司的监狱依旧是暗, 外起了风，里更觉得冷。两个狱卒缩着脖，在浴室门前跺着脚。

“你说人去了这么久, 该不会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 自己淹死？”

“那倒不会。”一个狱卒小声：“这女犯，蒋千专门关照过，平日都是好吃好喝。”

另一个说：“年纪轻轻, 得也不错，可惜杀了人呢。这不是, 里来人了。”

门开了, 小换了一净的衣裳, 发着挽了个髻，上面穿着白绫缎袄，面着宝蓝裙。她漠然地伸手来，狱卒将她的手铐上了，领着她往外走。

他们推开一扇门, 屋里空空，只有一副桌椅。有个人穿着净妥帖的白曳撒，背着手朝窗台站着, 在暗的房间里格外显。

她立刻就呆住了。那人转过来, 正是方谨。

狱卒叫：“这是里的方公公，还不跪。”

小呆着不动, 狱卒搡了她一把, 她也没躲。方谨肃然：“算了, 不用跪了。”又指着手铐：“解了吧。”

狱卒识相地照办了, 恭恭敬敬地退了去，把门带上。

屋里很安静, 光斜斜地打在地上，一半明一半暗。她勉开：“小方公公，你回来了。”

方谨直视着她，她脸很憔悴，可大概是刚刚沐浴过的缘故，有楚楚可怜的。他勉答：“是，我现在御监事了。”

她微笑：“那很好，终于回来了。”

方谨向她走了两步，又停了，指着椅：“你坐啊。”

她，在椅上端正地坐了。桌上摆着一只青酒壶，一个同纹样的杯。

小瞬间明白了，“你……是特意来送我上路的，是吗？”

方谨低去，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他开：“陈姑娘，我也不想这样，只是……里的规矩如此。”

小将手放在膝盖上，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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