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淮愣了一神，说：“你消息倒快。”他伸手指，在桌上一封粘着鸟羽的信件上敲了敲，又问：“雨还在着。你此刻京，也有几分危险，可想好了？”

刚敲了两声，他就打开门让陆耀来，低声问：“是城门开了吗？”

陆耀：“我刚接到急报，昌平那边，昨晚发了山洪。路桥梁被冲断了一些。”

天刚蒙蒙亮，雨没有停。方维疾步了司礼监的值房，门伺候的小火者照例上来替他解蓑衣。他摇摇，吩咐：“给我多多些饭，用油纸包上。”又整理了仪表，在黄淮值房门候着。

外面雨声极大。他咬牙着自己睡了一会，又赶起将衣服穿齐整了，呆坐着只等天明。不知熬了多少时辰，天还没有亮，有急促的敲门声。

陆耀：“两个不够便五个，五个不够便十个，你自己来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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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淮：“很好，好一片赤胆忠心。我正要起去向圣上奏报，你随我去面圣就是。”

他就跪去：“回督公的话，昌平乃是皇陵所在，地势险要，自古便是京师之枕、肱重地。小人听了奏报，昨夜山洪爆发，唯恐河逆溢，坏乡邑，溺人民。小人自请率众救灾，望督公恩准。”

他咬了咬牙：“先不用了。劳烦陆指挥备，我要。”

没过多久，小中官打开帘，请他去。黄淮穿着寝衣，刚洗了脸，用帕了手，见了他，皱着眉：“不是跟你讲过了吗，怎么又要……”

他的心陡然漏了一拍：“只是什么？”

方维的脸一白了，退了一步，直直地看着他。陆耀：“先不要着急，我派两个的人跟你一块去找。”

方维叩：“小人义不容辞。”

默。

方维心里如油煎一样，他了两气，摇：“若是山洪……两个人，怕是不够。”

蒋千摇：“往前走吧。方公公不说停，今天累死也不能停。”

卯时二刻，一支整齐的队伍了德胜门，冒雨向北疾驰。方维在队伍最前，神肃然，披蓑衣，执着缰绳，只顾着策急奔。来自十二团营的一百名兵，和来自北镇抚司的三十名锦衣卫，都默默地跟在方维后。

陆耀咳了一声，脸凝重：“城门开了，只是……”

他们一路在官上直行，路上已经没了行人。路泥泞不堪，蹄陷在泥中，越来越艰难。有个百策上前两步，对蒋千：“大人，咱们要不要停，等等再走，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