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叹了气，垂不言。黄淮又：“我叫人盯了江西会馆几天，的确有些中官在那里，我就叫人一一记来了。”

方维：“圣上最忌讳外勾连。”

黄淮笑了笑，又说：“都是些小鱼，我倒是不想现在就抓，总要放线钓个大的。”

方维：“督公说的极是。只是小鱼捞上来炸一炸，也是一好菜。如今便是个好机会。”

黄淮便看着他，笑微微地问：“什么机会？”

方维：“圣上震怒，督公正好用东厂之力，整肃一廷。小中官们但凡在外捞了油，多半去外吃喝嫖赌。您照着这名单，先抓几个，最好是乾清圣上边伺候的人，把他们除了，再送几个贴心的人去。”

黄淮：“我照规矩行事，这样就算他知了，也没什么话说。”

方维微笑不语。黄淮：“这个主意倒是好，咱们一则立威，二则除人。”

方维忽然想起什么，心中一惊，问：“那圣上是否要重新立后？”

黄淮：“那是自然。圣上已有人选，阁若是没有异议，便照老规矩办。”

女训

方维再回到家, 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将近二更天，他去看了一方谨和郑祥，见他们躺在床上靠在一起,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笑：“赶睡吧，别太晚了。”

卢玉贞听见他来了，也走到厢房来, 笑眯眯地说：“他们这就睡了，就兄弟俩玩一玩, 让他们玩吧。”

方维就, 俩人到了堂屋。他回将门关了, 见桌上着两盏油灯，医案摊在桌上，又有几本崭新的书堆在旁边。他就笑：“还是去琉璃厂了啊。”

她：“白天我想着到底也是闲着，就去转了转，买了些东西。”又指着自己的医案笑了：“我再往回翻自己写的东西, 实在疏得很。可能太忙了，竟是将两个病人的症状错写在一张纸上了，仔细一看药方不对症, 差吓得魂都飞了。”

方维见她穿着白寝衣, 披着一件外袍，发着像是刚洗过, 松松地打了一条辫披在后, 忽然心里一动, 笑：“玉贞, 你这个打扮，倒像是咱们第一回 ……坦诚相见的时候。”

她愣了一, 回过味来，低：“都过去这么久了，难为你想得起来。”

他却玩心大起，走到她后，将辫的梢缠在手里，弯腰在她耳边：“我可最喜你这样打扮了，得让人过目不忘。”

她往外看了看，小声笑：“惟时，孩在呢，正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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