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看着他，笑了笑，“方公公，既然曹公公不在，那药是怎么来的，你也不清楚，把你算来，也不太合适。横竖你的丫鬟是被我们当场拿获，跑不脱的。现你可以走了，把她留来，就算抵了这笔帐了。”

我们自然迎之至。只可惜这里简陋的很，没有什么铺盖。”

卢玉贞便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用细不可闻的气声：“您走吧。”

“墙有风，有耳, 切忌着疏虞。来一会, 去一会，教我禁持一会。你的意儿我岂不晓, 自心里, 自家知。”

方维冷冷地：“九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过了不知几个时辰，门忽然又开了。外的天仍是墨黑的，陈九提着盏灯又来了，带了两个大汉跟在他后，在门站定了，笑：“两位歇的怎样？”

陈九便站了起来, 将佛珠绕在腕上，又把油灯拿在手里，笑：“却不是我悭吝, 只怕你们把屋了。”便去了。方维听见咔咔两声，像是门上了锁。

陈九也扫了她一，笑：“万楼开门的生意，你说呢？”又叹了气，“她样貌自然是一般，不过打扮打扮，倒也还能看的过。需得找人再教一教，教得乖了，也能讨人喜。”

方维笑了笑，轻声回应：“别怕。”

过了一会, 他忽然听见一阵轻柔婉转的声音，是卢玉贞在轻轻地唱着一首小曲儿。

陈九走近了，在椅上大剌剌坐了来，朗声：“我们也商量过了。万楼是个最讲公平的地方，翠喜既然是死了，那就一命抵一命。”

方维转脸看了看影里缩成一团的卢玉贞，问：“你们要拿她怎样？”

陈九也冷了脸：“我们楼里的人，那也不能稀里糊涂就死了。”

他就嗯了一声，压着声音：“别说话。”

他叹了气, 在椅上挪了挪, 将手支在椅扶手上撑着, 一言不发。屋里是重的黑暗，只听见卢玉贞的声音在墙角很轻地说：“大人。”

方维了脸，坐正了，微笑：“很好。”

方维愣了一，皱着眉：“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咱们说不清楚是不行的，人也不能稀里糊涂就留。”

方维笑：“也无妨，总比不明不白牢房的好, 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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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素日从不曾在他面前唱过, 又用的是吴语, 方维一个字也听不懂，却品来里说不尽的缠绵悱恻之意, 一时心里想起来许多前尘旧事，酸涩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