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连忙把他拉起来，笑：“是我说的不对，你想到哪里去了。”就将去往肃宁县的事一说，略提了提张寿年的名字。

月朗星稀，院里风轻轻过来，带着木的清香。方维跟他在一个角落里站定了，问：“你几岁了，几年了？”

掌事太监也：“你这样想，倒是十分周到。话说保定府的中官，在里也是十有二三。你先回去吧，我叫他们列个单，你回自己挑一个。”

王有庆睁大了睛，连忙跪：“方公公开恩，别将我赶去。”

王有庆又惊又喜，想了想，又苦着脸：“这张寿年我也知，是我们本地的大地主。他就是张太后娘娘的弟弟，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惯了，平日里只不拿我们穷苦人当人的。”又低声：“我可听说先帝在位的时候，他来，见了个女生的漂亮些，当起意便要污，有个小中官看不过上去拦着，得罪了他。他竟是和张太后娘娘告状，将那个小中官给活活打死了。”

掌事太监了，笑：“你既如此明白我的苦心，便好了。老祖宗叫我给你派个妥贴的人随伺候着，你看看挑谁合适，便跟我说。”

王有庆低：“我十八岁了，有七八年了吧。”

话一一来，又：“这趟差事，谢谢掌事安排，我将手的活计接清楚了，便与商议，不日启程去往肃宁县，一定将事办得妥妥当当。”

方维笑：“想不想回家见你家人？”

不多时，王有庆便诚惶诚恐地过来了，方维笑：“咱们到外面说几句话去。”

方维笑：“正是呢。我知掌事一向待我极好，为我谋的是远之计。这些日以来，我在文书房里坐着，也稍微知些眉低，以后还请掌事多多关照。”

方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我原是苦，什么活自己都得，只是路上个伴罢了。”想了一想，又：“咱们里，保定府来的中官也多，不知这些小孩们有没有肃宁本地的，我便带了他去，路上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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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太监听了，心中略有些过意不去，便叹了气：“这样的差事，原是苦差。只是如今文书房里你也知，那些人被罚了月俸，心中如何肯服。你又刚升了一级，正有人要抓你个错呢，你便暂且离京避一避风，也是好的。”

到了掌灯时分，就有张单送到了方维面前。方维见上面列着四五个人，其中一个他也认识，便是王有庆。他笑了笑，就将王有庆的名字用笔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