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着谢走了。卢玉贞蹲来，扯着衣襟的两边，给他在腰上打了两个死结，笑：“大人这衣服横竖是要洗的，我明日洗净便是了。”说着，脸上已经接了几个雨。

一个闪电从天边闪过，像是劈开了这混沌，又有轰隆隆的雷声。方维打开伞，大雨急急地落了来，方维扯着卢玉贞的袖叫“快走”，两个人奔到旁边一间卖书铺的屋檐面躲了。

雨又细又密，街上的行人仿佛一时间全不见了，他们两个人站在檐，看一时间像帘一样落在前，外面一片白茫茫。

忽然，有一阵急急敲锣的声音，有人大喊：“雨了！老天保佑，雨了！”渐渐地，越来越多人，从楼上，从后院，以及不知从什么远方，敲着盆应和着，声音汇成一洪，并不整齐，却充满兴奋：“雨了！老天保佑，雨了！”

卢玉贞看向方维，却看到他低着闭着睛，两手合掌像是在乞求些什么，面相温柔而虔诚，嘴边却有一抹微笑。她便默默地看着，也觉得心一片宁静。渐渐地，她心里忽然升起来一个念，要是这大雨不停，该有多好呢？

可惜天不从人愿，没过多久，雨便渐渐小了些。方维睁开睛，笑：“咱们该走了，不然回又大了。”

卢玉贞，方维便打了伞带她去。虽是只了一阵，地上坑坑洼洼也积了不少。方维：“你路不熟，只在后面跟着我”，拉着她的袖，两个人一脚浅一脚在泥里踩着，过了几条街，又穿过地藏胡同，才算到家。虽是雨不大，两个人也都透了。

方维拿钥匙开了门，了院，忽然哎哟一声，倒在地。卢玉贞吓了一，提灯笼来照，原来院里也积了一洼，方维不留神，便正踩在泥里倒了，整个人坐在泥里，兜里的茉莉溅得一地都是，连他的脸上上，也洒满了白的茉莉苞。

卢玉贞笑：“大人，你这样还怪好看的呢。”

方维用两手撑着爬了起来，一脸窘迫：“你如今也学坏了，总拿人打趣。”一边伸手去拂。

卢玉贞：“大人，你先别动。”赶忙到厨房拿了个竹篮过来，又：“上脸上的可以归拢在这，还能泡茶喝呢，别都扔在泥地里了，可惜了的。”

她站在方维面前，伸手去够他上的苞儿。方维便低了，看她一个一个取来，放在篮里，笑：“原来你是过日的这样一把好手。”

卢玉贞听了，只是笑，也不言语。不一会，篮里积了浅浅一个底，卢玉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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