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听了, 心恻然，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坐着。蒋济仁喝了茶, 苦笑：“你不是问我前两天什么事了吗？我从西山回到家之后, 就被罚跪了一日一夜的祠堂。”

蒋济仁了，又叹：“大概是这世上最不孝的儿，就是我了吧。我跪在父亲面前, 他气的浑发抖，跟我说, 给我取表字伯栋, 便是为了让我门立, 光耀门楣。他用一生的心血为我铺路，我却将蒋家上三代百余人的命，拿去冒险。他拿着打了我两，力却比以前小得多。

他低着：“等父亲和我赶到的时候，陈娘娘躺在床上，人端了几大盆的血。我们父跪在外面，我便取针来，想给她在百会和前灵台针产，这样胎儿不有没有什么要，陈娘娘也能活命。”

蒋济仁没有回答，叹气，又：“我了太医院两年，孝洁皇后陈娘娘怀了。当时朝野上，一片欣然，都说是皇要降世了。我父亲便让我给陈娘娘把脉保胎。她当时也是胎，很是看重，我常去中请脉，她对我也还和气。好在脉象平稳，一路都很顺利。怀胎到了七月上，陈娘娘却因为和圣上的角，肚上被踢了一脚，当时便血不止。”

方维：“是罚你私自去行医吗？”

蒋济仁：“你说的对，太医院药方，是为皇家诊病，都是以敦厚温和之味调补，不敢投峻烈之方以避险自保。整日里只开些止咳化痰、滋肺的方，便是我这五年来在太医院的功绩。我冷看着，不资历低，太医们尽皆如此。我曾私偷偷与师父讨论些民间能救急难危重的偏方，不料父亲知了，便将我师父赶了回堂。我师父回了乡，便不知所踪了。”

他声音是平静的，又带颤抖：“父亲死死住了我的手。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后来，我便低着没有再说话。再后来，父亲便写了个补中益气的方上去。我们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听见里面的惨叫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没有声音了。”

苦衷

蒋济仁：“我自小家学渊源，于医术上，也算颇有天分。读书时废寝忘自不必说，后来了我家医馆学徒，天天见到病痛缠哭号无门的病人，便一心研究药理病理，也立志苦心钻研，解救天穷苦病痛之人。我的师父，也常带我去采草药，记医案，调药方。”见方维，又：“后来，我便了太医院。人都说太医院药方是四大无用之一，果然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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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给圣上、娘娘们看病，是需要小心些。”

方维猛然想起卢玉贞说，蒋济仁的私章在回堂不能再用了，便：“是不让你私行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