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一抬，见正是这次去南京公差刚认识的人，南京镇守太监俭麾的金九华，又惊又喜，忙：“原来你也来了。”

金九华穿一绿锦袍，腰间了玉坠，像个京城富贵公的打扮，轻声：“方公公，烦请借一步说话。”

方维跟他了厅堂，外面有个小院。他俩在院角落树荫站定了，金九华拱手笑：“听说爷爷近日升迁了，还没来得及恭喜。”

方维笑：“你消息倒是快。只是去帮个忙而已，升迁自然是谈不上的。”

金九华：“在南京的时候，我便看来了，以您的才华气度，只是平日里轻易不肯相，但终究是掩不住的。”

方维把话岔开，问：“金公公是何时赴京的？”

金九华：“我是照我们督公的吩咐，将南京府里面这一季给里的各孝敬押着上京，也是这两天刚刚才到的。前天去司礼监拜会了老祖宗和各位祖宗，昨天去甲字库督办着东西了库，又正赶上曹掌事恰好有这样的喜事，想着自己不常京拜会诸位，便来捧个人场，不想就遇见爷爷您了。”

方维知他人练达，于际，笑：“金公公人缘好，想必此刻场上认识的人都比我多些。”

金九华笑：“我那些场面话，您听听便罢了，桌上倒是有些酒朋友，平日里吃吃喝喝，举着杯着，真有事的时候，可有人记得我是谁。”

方维见他意有所指，正问：“你家督公可是了什么事？”

金九华：“爷爷您在司礼监，可曾听到事关我家督公的什么消息？”

方维想到前几天黄淮让他整理的三年前的奏折，思量了一，见这不是说话的场合，便：“我才到司礼监不过十天光景，平日里只是抄抄写写的，倒没有听到什么。”

金九华脸微变，想说什么，只听院里噼里啪啦一阵响，是几个十来岁的小来在屋檐放鞭炮，方维扯了扯他的袖，：“去罢。”

厅里掌上灯烛，已是闹哄哄地坐满了人，酒肴十分丰盛。他们俩捡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一边是院里的各姑娘，打扮的团锦簇，一边是里的各司太监，也穿着锦袍便装，看着小将七八个扎着红绢的箱笼抬来，一一打开了，都是些面衣裳、金杯银，加上一应日常所用之，件件非常。

箱笼放好，两个喜娘搀着女方来，院里梳拢清倌人的规矩，是不披盖的，只将本来的辫梳成发髻。

这姑娘妆容致，着一副金包银丝镶嵌面，越发衬得杏桃腮，粉雕玉琢，真如天仙一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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